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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翠萍知道牛大姐的性子一向如此，一點也不在意，笑道：「牛大姐，你可是有高血壓的，犯不着這麼生氣，不妨坐下來好好聽一聽，如果你真的不同意這位小同學的建議，大不了不辦就成了，難不成人孩子還能強迫你不成？」

    侯翠萍在小吃街上的人緣極好，時常也照應着這些攤主，牛大姐聽了，倒是沒有再恐怖地發作，不過，嘴裏卻不饒道：「這臭小子可不打算就是強迫嘛，嘰里呱啦地在我耳邊說個沒完沒了，我哪受得了這個，得，這次看在翠萍妹子你的面上，我就不跟他計較了！」

    郝俊趁機一把扯着趙文杰走了過去，恭敬地道：「對不起啊，牛阿姨，我同學平時就有點小話嘮，就是愛說話，沒有針對誰，也絕對不是要逼你的意思！」他又假意狠狠地踹了趙文杰一腳，斥道：「還愣着幹什麼，快給牛阿姨道歉啊！」

    小吃街上的人大多已經不認得當初那個威風八面的曹西海的大侄子了，畢竟快過去一年多了，郝俊也不往小吃街這邊跑。

    趙文杰的情緒依舊處於某種畏懼的當機狀態，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道：「對不起，牛阿姨，是我錯了！」

    那牛阿姨冷哼了一聲，不去看趙文杰和郝俊。

    「媽，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有人來鬧事？」

    這時候，一個背着書包的少年人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一臉着急的神色，地上散漫的鍋碗瓢盆，實在是讓他有些擔心，生怕母親吃虧。

    「兒子，你回來啦？」

    之前還一副冷冰冰氣呼呼模樣的牛阿姨轉眼就切換了一個大笑臉，麻利地站起身來，接過兒子身上沉重的書包，柔聲道：「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學校里有事？餓了沒有，媽媽給你做吃的？」

    情緒轉變的太快太突然太巨大，以至於身邊的一群人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牛大姐的兒子，也就是那背着書包的少年，長得五大三粗很是雄壯，沉重的書包在他的背上仿佛看起來就像是小學生的背包，他先是禮貌地向侯翠萍問候了一聲，然後還是略帶幾分緊張道：「媽，我不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牛大姐這時候才不滿地朝着趙文杰看去，將事情添油加醋地訴說了一番，仿佛她的兒子就是她的靠山似的。

    牛大姐的丈夫姓馬，所謂牛頭不對馬嘴，還真是絕配，這牛大姐的兒子自然不可能姓羅，還是得姓馬，叫馬滿山，很樸實的一個名字，馬滿山朝着趙文杰冷冷地挑了挑眉毛，「會員卡？」

    僅僅是這個小小的動作，就讓趙文杰和郝俊下意識地心裏一緊，眼前站着的馬滿山從身材上看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高中生，他的身子和市一中校籃球隊的那兩個大熊貓中鋒都已經差不多了，打眼看去，個頭絕對超過一米九，也難怪郝俊和趙文杰如此如臨大敵，這傢伙要是打起架來，兩個人恐怕只有掉頭跑得份兒。

    「什麼會員卡，你們是哪兒的？」

    預料之中的拳頭並沒有立刻招呼過來，馬滿山只是隨意地開始幫着牛大姐收拾起來，然後瞥了眼趙文杰和郝俊問道。

    從這個舉動來看，馬滿上似乎並沒有遺傳他母親那暴虐的脾氣，反倒是看到宋辰辰、夏雨清和邱鑫三個漂亮女生進來的時候還刻意迴避了視線，帶着幾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害羞，儘管讓趙文杰看起來有點噁心。

    這反差，實在是

    趙文杰已經沒了銳氣，於是郝俊道：「是這樣的，同學，我們創立了一個歌迷會，會員人手都會有一張會員卡」

    馬滿山聽到歌迷會的時候，眼睛刷的一亮，停下手裏的活計，急切道：「歌迷會？你們是市一中的？」

    「你知道我們歌迷會？」夏雨清突然插嘴，她也是有些好奇。

    「嗯，聽說過！」馬滿山這一下子又不敢正眼看人了，狀似無意地回了一句，轉頭對牛大姐解釋道：「媽，他們都是市一中的，這個會員卡是他們歌迷會的會員卡！」

    馬滿山不去強調會員卡，反而道出了郝俊他們的學生身份，牛阿姨當即就湊了過來，詫異道：「你們真的是市一中的學生？」

    「是的，阿姨，我們是市一中的高一學生，不過，這位同學，你知道我們歌迷會嗎？」

    馬滿山熱切地笑了起來，「我不但知道你們歌迷會，還知道你們的會長名字叫做趙文杰，和郭天王是稱兄道弟的好哥們兒，他還是市一中重點班的學生，是個牛人！」

    馬滿山如數家珍地將趙文杰的一些基本信息都給道出來了，若不是一般熟悉的人，還真不會知道的那麼清楚，他這一講，倒是把趙文杰說得一愣一愣的。

    「我難道已經這麼有名了？」趙文杰傻乎乎地轉過頭去問郝俊。

    郝俊攤了攤手，聳了聳肩，他也很意外。

    「市一中重點班的？兒子，是咱們小區李姐家丫頭念得那個好了不起的班級嗎？」牛大姐又把臉盤子湊近了一些，一臉不信地問道。

    馬滿山沒回答，直瞅着趙文杰看，詫異道：「你是趙文杰？」

    趙文杰看着馬滿山的眼神，雖然還有幾分畏怯，但終究還是不禁露出幾分得意，之前的當機狀態早就煙消雲散了，矜持地站起來笑着道：「如假包換，我就是趙文杰，市一中歌迷會的會長，你好！」

    「你好，你好，我最近一直有聽身邊的同學們說起過你，沒想到在我們家的攤子上能看到你，你真的和郭天王是哥們兒嗎？你真的」

    馬滿山表現得像是一個孩子看到偶像時的模樣，問題一下子就層出不窮，趙文杰也是第一次接觸到他的「粉絲」，非常非常有耐心地回答着馬滿山的一切問題，他的嘴角越扯越高，足見他此刻心中的歡愉。

    牛大姐也站在一邊看趙文杰諸人，目光從他身上跳到郝俊身上，又看到三個女孩子，目光之中再沒有了那種敵視，有幾分開心，幾分羨慕，還有幾分猜疑，很複雜。

    馬滿山的態度完全和牛大姐南轅北轍，對於歌迷會也十分感興趣，趙文杰便趁機一五一十地將會員卡的性質給講了出來，馬滿山想了想，轉頭對牛大姐道：「媽，會員卡的事情您沒有好好聽吧，我就知道，您這暴脾氣，能讓趙文杰會長把話說完了？」

    牛大姐露出幾分扭捏之色，尷尬道：「這不是這位同學一進來就讓我降價嘛，我哪裏知道他們都是市一中的學生啊，還以為是哪裏來的小騙子呢，早知道這樣我也不會沖他們發脾氣啊，市一中重點班的學生，成績這麼好的孩子，不可能騙人」

    牛大姐的觀感似乎全取決於趙文杰諸人的身份，言下之意就是成績好的孩子的心眼也絕對是好的，這就是她簡單的世界觀！

    郝俊鬱悶了，詫異問道趙文杰，「你這巴巴地讓人辦會員卡，一開始沒有自報家門？」

    趙文杰搖了搖頭，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主要是馬滿山的態度讓他無比自得，這個時候哪裏會因為這個而氣餒。

    郝俊卻怒道：「你這完全就是自作自受，你不說出自家的身份就算了，開口就讓人降價，整什麼會員卡，人不把你當騙子才怪了，我真是服了你了，趙會長同志！」

    侯翠萍是個有眼力見的，見事情似乎因為馬滿山的出現而有了轉圜的餘地，忙對郝俊道：「小俊你也千萬別生氣，誰都有疏忽的時候嘛，既然小山子知道你們這個歌迷會，那你們就乾脆和他好好說說，這孩子現在在當高念高三，成績一直穩定在學校前三十名，是個有出息的，你們說的他篤定都能理解，趁這個時間，我也乾脆讓大夥都來聽聽？」

    得，原來侯翠萍也是個唯成績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