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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門不幸，師門不幸啊！我如此高風亮節，怎麼會帶出來你們這樣的學生？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副校長感慨的語氣聽上去完全就是真情流露，幾乎都讓人能夠腦補出他此時痛心疾首的畫面來。

    只可惜，現在屋子裏的，除了呆萌的繪梨衣之外，哪個不是人精？

    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想想都知道像楚天驕芬格爾這樣的性格絕對是一脈相傳……至於傳的是誰的，結果現在不是相當明顯了？

    真相只有一個！

    「老師你終於記起我來了！」楚天驕眼淚汪汪。

    「您哪位？」副校長瞬間恢復平淡的語氣。

    「老師我是天驕啊！當年您可是讓我……」

    「停，好了，不用說了！」副校長咬牙切齒，「想倒是沒有想起來，但是我現在對你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等我到華國，會找你好好交流一下的！」

    「副校長你要過來？」墨秋染問。

    「當然要過來，光是尼伯龍根一個東西就值得我過去一趟了，更別提現在還有岡格尼爾和奧丁的馬！」

    副校長興致勃勃地將自己那已經變成了土豆形狀的身軀從椅子裏拔出來，以前的那可以在酒吧撩起來引起一眾妹子驚呼忍不住上手撫摸的八塊腹肌和胸肌早就已經不見了，時間和伏特加將它們隱藏在厚實的脂肪下面。

    「話說奧丁的馬死了嗎？」副校長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

    「我在冰凍它的時候稍微控制了一點力道，目前是能夠喘氣，至於其他的……需要給它餵點草什麼的嗎？」墨秋染問。

    「這種事情就大可不必了！」副校長連忙制止，雖然馬吃草算是一種常識，但這可是奧丁的馬，至少也可以算是次代種級別的存在吧？！

    這樣的存在，吃草, 雖然並不會因為消化不良而死掉，也不會完全消化不了, 但……很有可能被氣死。

    畢竟是堂堂奧丁的馬啊！

    副校長已經恨不得長出一雙小翅膀撲騰着直接飛到華國去研究研究這匹馬了, 上一次研究次代種還是在上次……

    話說上次也是墨秋染給抓回來的, 只是，經過了楚子航和墨秋染的【冰封炎爆】和【熱脹冷縮】之後, 被凍結的那隻初代種直接從細胞層次上被粉碎了。

    所以說這組合技的名字怎麼能這麼奇怪？中二也就算了，一前一後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好不好！

    「要錢的哦。」墨秋染一句話讓副校長剛剛騰空而起的土豆身材僵直在半空中然後又重重落下。

    「什麼？」副校長懷疑自己聽錯了。

    「副校長啊，您也知道我作為一個學生來說沒有多少錢, 這年頭，錢難掙啊！」墨秋染一臉悲愴。

    「所以學生我這一次行動之前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和昂熱校長申請了不動用學校的資源幫助……這一次的行動，無論是直接還是間接的參與者都只有在這見屋子裏的人哦！」

    「我也能分一份？哎呀這多不好意思不過既然……」楚天驕眼睛一亮，正欲要脫口而出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楚子航遞到嘴邊的一杯水給打斷……當然, 真正制止他的並不是那一杯水而是楚子航那「要是你再不閉嘴我就考慮把你塞回去當這件事從沒發生過」的表情。

    「什麼？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副校長震驚了，下一刻他的語氣變得義正言辭起來，「既然是這樣的話這次戰利品的所有歸屬權自然都是屬於你們的，即使是身為副校長的我想要研究這些戰利品也確實是應該支付報酬, 既然如此, 作為一個副校長，卡塞爾學院煉金科學與工程部部長, 我的研究經費, 要求校董來支付, 也是完全合理的對吧！」

    「原來是這樣！那自然是極好的！」墨秋染用「果然如此」的表情說出仿佛驚訝於還有這樣的操作的語氣。

    而副校長那邊，雖然是義正言辭言之有理的語氣, 卻同樣帶着滿足的笑容。

    確認過眼神, 都是千年狐狸一樣的人。

    這波，是隔空達成了坑校董會錢的共識啊！

    ……

    校長辦公室。

    辦公椅上, 昂熱正微閉着眼睛，像是正在午後小憩，面前一杯熱茶在照射進來的陽光下如同一根飄動的金絲薄紗, 四周安靜得連蟬鳴都沒有, 甚至能夠讓人聽到自己的心跳。

    這時，忽然有人直接一巴掌把門給推開了, 嚴格意義上, 從那推門的力道而言的話, 甚至能夠算得上是砸開的。

    昂熱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抖一下：「你肯主動走出你的那間小屋的情況可不多見。」

    「嗯？這都被你發現了？我還以為我的潛行技術沒有生疏, 都已經做好被你一飛刀過來然後穩穩接住的準備了。」老牛仔的聲音中不無可惜，直接大步走向辦公桌前。

    本來毫無反應的昂熱聽到這句話嘴角微抽：「如果是多年之前的你的話，說不定我還要打起精神來一點點，現在麼……你難道奢望以你這土豆形的身材還能夠做潛行這種事情嗎？簡直就和大象想要在草叢裏面隱匿身形一樣離譜！」

    「嘶溜~啊！」老牛仔沒有搭理昂熱那充滿了調侃意味的言語，而是徑直來到辦公桌前然後毫不客氣地將那杯茶端走喝了一口，下一秒嘖嘖出聲，「好苦！你就喝這玩意？身為一個校長而言也太掉價了吧！」

    「你說的這掉價的貨色是按克賣的……」昂熱嘆了口氣，沒有和眼前這個看上去已經被酒精和懶惰全身上下全都改裝了一遍的老牛仔在這種事情上交流的欲望，「所以，你這次來的目的是？」

    「我要出去旅遊！」老牛仔提了提身上巨大的旅行包，「這看起來不是很明顯麼？我看在網上的廣告好像都是這樣的！」

    谷鉕

    「是能夠很明顯地看出來……你買的包好像小了一點。」昂熱掃了眼那崩的特別緊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壽終就寢的旅行包，委婉勸說。

    「最近裝備部那邊新研發了一種行李箱，裝載能力以及防禦力都是相當的強悍，而且正好做出來了一個測試用品，如果你有需要的話等會我可以讓他們給你送過來。」

    「裝備部造行李箱？聽上去怎麼那麼奇怪？」老牛仔頓時一臉警惕，「我沒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罷！」

    「怎麼會？學校裝備部在製造方面還是相當可靠的，比如說這一次的特製行李箱，採用了一種相當先進的引爆方式，只要通過密碼鎖輸入正確密碼第一次就開鎖的時候就會引爆！安全性能簡直直接拉滿。」昂熱微笑着說。

    「這樣的行李箱是拿來做一次性用品的吧？確定用這個的是為了運送行李而不是為了當自爆步兵？」老牛仔大驚。

    「只需要先輸入錯誤一次然後再輸入正確的就好了，當然，要是連續兩次錯誤然後再輸入正確的也會爆炸，連續輸入錯誤三次也會爆炸……」昂熱說。

    「雖然知道裝備部那群傢伙研發的東西向來反人類，但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們的反人類設計已經開始延伸到引爆機制上面了！」老牛仔表示無法理解。

    「這也正是我只是看了他們的實驗品一眼然後就沒有批准批量替換出任務專員使用的行李箱的原因啊……」昂熱說，「實在是無法想像在出任務的時候我們的專員還得時刻小心不被自己的行李箱炸死。」

    「難道重點不是在你明知道這箱子的問題還打算給我用嗎？！」老牛仔憤怒敲桌。

    「畢竟你本來就缺一個行李箱啊……好了，說正事。」昂熱從輕笑道嚴肅認真，「發生了什麼？」

    「……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你千萬不要驚訝。」老牛仔刻意壓低聲音說。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我這麼多年來什麼沒見過……」昂熱說。

    「奧丁的馬沒了！」老牛仔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

    「……什麼？」昂熱一愣，大概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奧丁他馬沒了啊！」老牛仔重複。

    「奧丁的母親在神話中好像沒有特別詳細的記載, 不過想來能夠誕生神王后代的，應該也是相當強大的存在。」昂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所以墨秋染他們那邊出現了什麼進展？找到的不是奧丁而是奧丁的媽……然後還把她幹掉了？」

    「不是奧丁的媽，是奧丁的馬，那傳說之中的八足天馬！沒了！被墨秋染他們直接給擼回來了！」老牛仔因為兩人之間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一個巴掌拍在額頭上, 隨後解釋道。

    「他們進入尼伯龍根，見到了奧丁,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奧丁的英靈！那奧丁英靈身披甲冑，手持岡格尼爾，腳踏八足天馬，還有無數的死侍小弟，但還是被他們給刷了，然後，八足天馬、岡格尼爾，甚至那『英靈』，都被帶了回來！」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與期待，但是在聽到這樣的消息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感慨啊……」昂熱沉默了會，感慨一番之後很快注意到老牛仔話語中的關鍵信息，「那奧丁的英靈……」

    「問題就在這裏，奧丁的英靈……是一個人，準確的來說，是一個混血種，一個你我都認識的混血種……楚天驕！」老牛仔激動地說。

    「楚天驕？」昂熱皺起眉頭。

    「你不記得了？也對，就算是利用賢者之石提純了血脈的我也只是留下一點點粗淺的印象，像你這種區區s級自然是一點也不記得的……」老牛仔語調輕快地說。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並不介意和最接近純血龍族的煉金大師切磋一番。」昂熱說道。

    「誒誒，想什麼呢？我可是文職人員！文職人員懂嗎？不打架的！打架那是你們這種武夫才做的事！」老牛仔連忙表示拒絕。

    「所以那個楚天驕……」昂熱沉默了下說。

    「你還記得那個所謂幾十年前就吞槍自殺的s級學生嗎？」老牛仔說。

    「……當然記得，事實上他是在三年前才死於吞槍自殺的。」昂熱皺了皺眉，老牛仔忽然說起這件事自然不是無緣無故的，可那個s級和這個楚天驕又有什麼關係？

    「那個s級，無論是入學年級，還是學號，亦或者是職位、經歷，和楚天驕是完全相同的，或者說，是和在我的記憶之中的出那個楚天驕，完全相同的。」老牛仔低聲說。

    「……」昂熱沉默，在聽到老牛仔這麼說的時候他的瞳孔都放大了一瞬，可想而知是何等的震驚，可他也沒有說什麼「這不可能之類的話」。

    他很了解老牛仔，這種時候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是開玩笑的，而如果是在以血統階級為首要的龍族裏面……毫無疑問，老牛仔話語的可信程度要遠比他的高。

    「楚天驕，是我的學生，你能夠想像那種感覺嗎？只是一夜之間，那個你認識了二十多年的學生忽然之間變成了一個陌生人，名字、相貌、甚至膚色，都全部變了。

    你之前記得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變成了在他身上發生的，但卻仍然能夠看到一個名叫楚天驕的人的影子，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你楚天驕並不存在，但你腦海里的記憶告訴你，他就是真實存在的。」

    「如果是換一個人來，我可能要建議他去精神科好好看一看，老朋友，」昂熱從老牛仔描述的那個場景中回過神來，長舒一口氣，「可這話是你說的，我覺得可能是我該去精神科看看。」

    「去精神科是沒有用的，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的記憶在那一刻被修改，甚至同時被修改的還有各種資料，無論是電子還是紙質，」老牛仔說，「就像是神揮動長槍戳斷了那人與世界的聯繫，然後又將那命運線轉接到另外一個人身上。

    在那樣的情況下，就算是我來說，也最多只能說服你，可我的手上沒有任何證據，畢竟我不能讓你看到我的記憶，所以我選擇了另一個更加直接的方式。」

    「那個s級。」昂熱瞭然。

    「是的，那個s級，奧丁要將楚天驕的命運線接到他的身上自然有其原因，所以我花了一點小小的經歷構建了一個龐大的煉金陣法，將他的血統、言靈全部壓制，以陣法的力量強行讓他『回憶』起他本來的身份。

    我可以保證，如果他沒有問題，那個陣法絕對不會有其他任何的影響……但是在幾秒鐘之後他忽然狀若癲狂地掏出槍來吞槍自殺了。

    自那之後，我就只能將這件事徹底隱瞞下來……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