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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三百年:636 癲狂

    「姓張的!你他媽敢!!」

    砰!

    「去你媽的,你說老子敢不敢?都他媽聽好了,識相的呢,把錢交出來;不識相的呢,他媽的老婆兒子一起賣!!」

    張枸雙目赤紅,一槍打爆了一個港務局局長的腦袋,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癲狂的興奮中,「荊江口的船,都他媽是去『天涯洲』的!有不服的出來啊!艹!」

    「張枸!我可是你叔叔,咱們都是遼東人,我可是看着你……」

    砰!

    「看你媽呢!看你二大爺呢!看着老子長大的?他媽的老子吃百家飯長大的,老子在外十幾二十年都是過刀口舔血的日子,看着老子?看着老子什麼?他媽的……」

    仿佛還是不解氣,張枸從手銃隊的衛兵手中,拿過了一挺機槍,對着屍體就是一梭子。

    梭梭梭梭梭梭……咔!

    機槍卡殼了,啪啪一下,把機槍的「天靈蓋」都掀了,這才重新上彈。

    梭梭梭梭梭梭……

    繼續鞭屍。

    打完了之後,張枸這才一腳踢翻了屍體,滿地的鮮血,當真是把所有人都嚇到了。

    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有婦孺的嗚咽聲。

    「都他媽靈醒點,印章、存摺老子也要!」

    「古董字畫都他媽備着!」

    「要是抄家抄一半,被老子抄出多餘的東西,對不起,一百塊錢一條命!」

    咧嘴一笑的張枸雙目詭異地看着眾人:「在『天涯洲』,一百個大花邊,買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嘿嘿嘿嘿……」

    這光景,別說是湖畔別墅群的住戶們感覺到恐慌,連跟着張枸的人,也都是又害怕又激動。

    害怕是知道鈞座老大人真他娘的殺人不眨眼,激動是這一回是真的發了呀。

    整個湖畔別墅群,像模像樣的高官巨富,有五六百家。

    這一趟抄家,張枸那是徹底豁出去了。

    裝甲車都上了,火箭筒都上了,還管那許多。

    他給武漢那邊的乾爹,保證的孝敬,可跟孫伏特說的不一樣。

    孫伏特拿了五百斤好處就哭爹喊娘,那才幾個錢。

    張枸跟乾爹承諾的,整整兩千萬!

    兩千萬,他的乾爹能讓他成為武漢集團爪牙的一份子。

    畢竟,張枸也姓張,是張子之後,論起來,也是自己人呢。

    張枸算過一筆賬,當然這筆賬能算成功,多虧了孫伏特給消息。

    湖畔別墅群這裏,所有湖南沒出省的高官,再加上岳州本地的巨賈富商,大概能搶五千萬到一個億。

    純現金!

    其餘的不算。

    房子是帶不走的,但是移動產有很多,牛馬牲口、汽車、輪船,光貨船就有兩百多條,這些怎麼地也得帶走三分之一。

    剩下的三分之二,他不敢拿,「勞人黨」盯着呢,就現在,張枸都不知道身邊到底有沒有「勞人黨」的眼線。

    南邊兒給他劃了紅線,搞破壞就放開了玩命,大家一拍兩散。

    所以張枸就得在這條紅線上面瘋狂跳舞。

    他也不是白痴,備了三條後路。

    一是武漢的乾爹只要猶豫只要食言,他立刻帶着心腹坐船跑路,直接奔遼東去。

    二是帶少數人去江東,然後改頭換面去「天涯洲」或者東瀛省,這時候揚名立萬不算個事兒,有錢就是大爺,有錢就是大爺的大爺!

    三是認栽,投了「勞人黨」,但是大概率會被槍斃,這一條路是不敢隨便賭的。

    事情干到這個份上,賭是肯定要賭的,有賭未必輸,更何況僱傭兵出身張枸一向是賭命賭習慣了。

    如今混到「湘北保安師」師長這個位置,已經是順利半隻腳踏入了帝國的中高階層之中。

    以帝國的體量,縣級主官以上的官吏數量,也不過是五位數。

    萬里挑一,他便是萬里挑一!

    梭梭梭梭梭梭……

    朝天又射了一輪子彈,張枸這才痛快,上了一輛裝甲車,這車的動力系統都是外置的,排汽跟汽車一樣,都是底盤向下,停止的時候,白霧滾滾,等開起來,則是半點水汽都沒有了。

    車內,咬緊牙關的張枸其實從亢奮中恢復過來,在車內連吃了幾大勺「卡瓦哈」粉末,那種苦澀頓時讓自己逐漸冷靜。

    「鈞座!」

    「什麼事!」

    「一個房子裏面火力很猛!」

    「開炮!開炮轟他娘的!哈哈哈哈哈哈……」

    「是!」

    張枸重新找到了亢奮,打開艙門大喊道,「大炮開兮轟他娘!!!」

    「給老子打!狠狠地打!!」

    「是!!」

    轟!轟轟!

    四門十斤炮,對着一棟別墅就是狂轟。

    這動靜,整個巴陵縣都知道了。

    恐慌蔓延開來,不少人慌不擇路朝着荊江口而去,「勞人黨」打過來,還有他們的好?

    不動產被沒收那是肯定的!

    還有一些人則是奔着火車站去了,往哪兒跑不是跑,興許過了臨湘縣呢?

    更多的則是不跑。

    跑不動,也不敢跑。

    跑了吃什麼?

    又能跑到哪裏去呢?

    跑外地跑外省,沒有親朋好友的,只怕是跟江淮省的災民一樣,只配變成鍋里的一團肉。

    「勞人黨」要來,那就來吧。

    是生是死,又豈是自己能夠決定的?!

    「開、開炮了?!」

    在城中的「金菊書屋」內,經理徹底傻了眼,這是什麼動靜?!

    不會是「大唐人民革命軍」打過來了吧?!

    「經理,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大的動靜……」

    「行了行了,趕緊把門關上,今天別想開張了。咱們趕緊挖地洞去。」

    「啊?挖地洞?」

    「不挖地洞等什麼?趕緊藏糧食啊。米麵糧油都藏着,還有布,我們去掏牆,把牆掏空,布塞裏面。」

    「啊?」

    「別啊了吧的,走!」

    經理覺得現在是肯定要大亂了,怎麼地也得備好糧食。

    好在「金菊書屋」原先就是多功能平台,所以各種應急的設施還挺多,有些建築的牆壁自帶夾層,布匹捲起來就能塞裏面。

    屋舍因為養鴿子之類的鳥兒,搭鳥舍用的是毛竹,這裏閒置的毛竹槓也多,打通之後,就是非常不錯的儲存器。

    裏面塞了綠豆赤豆什麼的,只要架在架子上,旁人也看不出來。


    當然,放以前的話,只能是塞情報,而不是什麼綠豆。

    「金菊書屋」的後屋有密室,原本有電台,後來設備都被教育部收走,技術人員也不再以「金菊書屋」員工的身份留存在此。

    最終密室就成了存放酸菜的地方。

    還別說,這酸菜的風味相當不錯,經理大半年來,賣書沒掙着幾個錢。

    可是靠着酸菜賺外快,倒也還算可以。

    畢竟,靠近洞庭湖,達官貴人也是喜歡吃酸菜魚的。

    當然達官貴人肯定是不會買他的酸菜,可跟風的那些人,便是很大的市場。

    帶着夥計取了兩壇酸菜出去,再往下面挖上一點,爭取能夠放大一點的罈子。

    經理也想好了,要是明天動靜不大的話,就去城南的內河港收一些草魚過來做鹹魚。

    再買一些鹽,那接下來的小半年時間,也就安心安穩了。

    他一個八三年的大學生,二十年的職業生涯,就指着這些酸菜,還有將來不知道有沒有的鹹魚了。

    至於小夥計,他們還正處於懵懵懂懂的年紀,跟着就跟着吧,反正,多兩張嘴還是三張嘴,區別不大。

    揮舞鏟子挖土,經理一邊挖一邊祈禱着:「希望啊,這大唐人民革命軍進城之後呢,能給個能寫會算的崗位。我這人到中年的,不能真的失業啊。」

    然後又擔憂地說道:「也不知道老家的婆娘怎麼樣了,早知道……呸,哪有什麼早知道。」

    這幾天雖然氣氛不太好,可外來的消息還是有的。

    比如說朝廷批准了三川省的成立,劍南省被拆分,關中省的隔壁,從此是個組裝起來的三川省。

    多了一堆的官帽子,很多人很高興。

    但經理高興不起來,他婆娘就在新成立的三川省老家呢。

    現在道路隔絕,想要回老家,談何容易。

    至於往年七月半讓人代為去河南老家祭祖燒紙,那大抵上也是負擔不起這樣的開銷,人生境遇,總是身不由己。

    城西的炮聲、槍聲、喊殺聲,竟是不再讓人恐懼。

    這世上,哪有比挖一個更大的菜罈子坑位更重要的事情呢?

    如果有,一定是在旁邊挖一個醃製鹹魚的坑位。

    「希望明天碼頭有人!」

    咔!

    一鏟子下去,籮筐里裝上了土。

    「希望明天有草魚!」

    咔!

    又是一鏟子。

    「希望價錢公道!」

    咔!

    揮汗如雨,又是一鏟子。

    他可是讀過大學的,在這裏揮舞鏟子挖土,這是很合理的事情。

    「金菊書屋」曾經的體面,就徹底的沒落了,穿着長衫的儒雅紳士,也是要吃飯的。

    肚子餓了,怎麼能不吃飯呢?

    江淮省的災民都知道吃,他們可是沒有上過大學。

    轟隆!轟隆!

    又是兩聲炮響,城西的動靜更大了。

    「賞他們幾顆掌心雷!!」

    「是!」

    「他娘的,反抗!老子讓你反抗!都他娘的給老子看好嘍!敢於反抗,老子就殺無赦,死無全屍!他娘的,老子就是一個開元銅板不要,都要你的命!」

    殺紅眼的張枸踩着軍靴,在別墅區的噴泉池咆哮着,而噴泉池的最中央,有個遠眺東方的塑像,那是花崗岩的雕塑,是張子的全身像。

    身材魁偉,須髯粗糲的張子,看上去並不儒雅。

    而此時,張枸站在張德的塑像前,剛好也轉頭看向了東方,手槍隊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是嘖嘖稱奇。

    因為鈞座的模樣,現在看上去,真的很像他的祖先。

    「湘北保安師」的大兵很快就將反抗的獨棟別墅炸成了廢墟,殺雞駭猴,對那些還有後路的權貴們來說,沒必要跟張枸在這兒死磕。

    搶吧,由得他搶。

    張枸也不敢真的就把所有權貴巨富給殺了,真要是這麼幹,他去武漢也是一個死。

    此事分寸拿捏,就在於恐嚇威懾的紅線。

    「勞人黨」給張枸劃了紅線,武漢方面,同樣給他劃了紅線。

    刀尖上翩翩起舞,真是刺激大腦都在顫抖。

    「都他媽麻利點!搶錢都不會嗎?!」

    「裝車!運往荊江口碼頭!!」

    「他媽的!這時候就敢哄搶?!拉出去斃了!」

    「艹尼瑪的,還搶!」

    啪啪啪!

    拿起手槍就是三發子彈,直接將三個大兵送往黃泉。

    張枸扯着嗓子吼道:「現在分錢!有命分沒命花!咱們帶着錢坐船跑了,才能落袋為安!!」

    「弟兄們,幹了這票大的,老子帶你們吃香的喝辣的,到了安全的地界,一人一個大姑娘!!」

    「鈞座萬歲!!!」

    「謝鈞座!!」

    「哈哈哈哈哈哈……干吧!都他媽加油干吧!」

    握着手槍宛若跳舞的張枸,遠遠地看上去就像個瘋子。

    可是那些被趕到角落中的權貴們,只從聽到張枸說要把東西搬上船,就知道這傢伙不但沒瘋,反而是蓄謀已久!

    然而,因為張枸直接將武裝反抗的一棟別墅給平了,沒人敢賭他是不是還會平第二個。

    小命只有一條,在岳州地面作威作福的老爺們,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這個畜生難道以為跑得掉?!」

    「去了武漢,他也是死!」

    不少在武漢有門路的官員,如是咬牙切齒地詛咒着,他們暗暗發誓,到時候一定要通知武漢的關係,將張枸炮決!

    然而,還有更清醒的人知道,荊江口的船,不是哪兒都去的。

    揚子江早就被封鎖了,武漢那邊封的。

    張枸會不知道?!

    他顯而易見是知道的。

    那麼,他又怎麼肯定,自己帶着財貨坐船,能夠跑路呢?

    答案只有一個。

    這個王八蛋在武漢內部,一定是有了很硬的關係。

    這一回,張枸這個武夫丘八,不過是做了一回「黑手套」。

    ====

    ps:群里的水友應該都知道了,因為審核的緣故,本書要加快進度完本,責編也擋不了幾次,很多章節已經被屏蔽,再來兩次應該就要封書。

    我本人因為還有企校結合項目的任務在,再加上各種兼職,碼字時間是比較有限的,但是這一次,我想儘可能地在過年前後,暴更一下,爭取多趕一些字數出來。

    最不濟,弄一個開放式的結局,那也是好的。

    感謝諸位的陪伴,感謝諸位的訂閱打賞投票支持,希望今後還能繼續交個朋友。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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