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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莽新造反的日子:第0163章 奪金

    高丘冷笑道:「那也得看人。老卒們只跟老卒將袍澤之情,老卒們只跟同鄉和子侄講袍澤之情。其他人根本別想。

    那小子偏偏是個獨,在軍中沒有長輩,也沒有同鄉。」

    魚禾思量了一下,道:「那便讓他跟着我吧。」

    楊尋是個獨行俠的話,那他就不排斥收留楊尋。

    因為隨後戰場上無論出現什麼戰果,楊尋都不會找他尋仇,魚禾不需要擔心自己會養出一個白眼狼。

    「一會兒回去,我就讓他收拾東西離營。」

    「這麼急?」

    「誰知道魚氏父子會不會在附近設伏,會不會偷襲。」

    「……」

    魚禾盯着高丘疑問道:「你似乎很不看好此次戰事?」

    高丘坦言道:「不是不看好,而是我每次大戰之前,都會做好最壞的打算。」

    魚禾緩緩點頭,「打不過的話可以逃,也可以降,魚氏父子似乎不是嗜殺之人。」

    高丘瞥着魚禾哭笑不得的道:「打不過的話肯定得逃,但是降的話……不可能。」

    說到投降,高丘變得有些嚴肅,「別人可以降,我卻不能降。別人降了,沒人會追究。我降了,族人可就要遭殃了。

    我朝律法比前朝還要苛刻一些,代天行伐的繡衣執法更是兇殘的可怕。

    所以我可以敗,可以死,唯獨不能降。」

    魚禾暗暗思量了一番高丘的話,覺得高丘說的在理。

    歷朝歷代,對反賊和叛將的態度都很強硬。

    反賊、叛將,基本上都難逃抄家滅族的命運。

    正是因為如此,能被招降的人不多。

    算來算去無非就那麼四種人。

    其一,曉大義,為了大義捨棄全族的。

    其二,自私自利,又貪生怕死的人。

    其三,孤家寡人,沒有族人也沒有家人的。

    其四,家人或者族人被救出,又或者握在對方手裏的。

    高丘明顯不屬於這四種人當中的任何一個,所以他註定會在戰場上一拼到底。

    魚禾沉吟許久,幽幽的道:「如果真的敗了,那就降了吧。魚氏父子又不是什麼嗜殺之人,只要你對他們有用,你讓他們幫你藏起你投降的秘密,他們肯定會答應。」

    高丘失笑道:「戰場上那麼多人盯着,魚氏父子說藏就能藏?再說了,還沒有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我有精兵五千,實力遠勝魚氏父子。

    該考慮投降的應該是魚氏父子才對。

    我是喜歡在每次開戰前,做好最壞的打算。

    但我也不能漲敵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吧?」

    魚禾盯着高丘看了兩眼,沒有言語。

    是啊。

    你手裏的兵馬是比魚氏父子多,是比魚氏父子強。

    但我魚氏魚禾就坐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

    你告訴我,你怎麼贏?

    馮茂派遣兵馬攻打平夷的日期被魚禾猜透了,魚禾還提前派人送回去了消息,魚豐如今恐怕已經在平夷的幾處險地上佈下了口袋陣。

    西南多山道,平夷也是如此。

    平夷的一些山道十分適合伏擊,十分適合以多打少。

    佔據地形的優勢,又有魚禾隨時向魚豐傳遞新軍的軍情。

    魚豐想輸很難。

    高丘想贏也很難。

    最最重要的是,魚禾如今已經跟高丘混熟了,關鍵時候還能給高丘一個致命的背刺。

    「你看我的眼神怎麼怪怪的,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高丘覺得魚禾的眼神不對勁,狐疑的看着魚禾,小聲嘀咕。

    魚禾笑着道:「我在想,你高校尉大發神威的時候,我躲在什麼地方才最安全。」

    高丘一愣,哈哈大笑道:「當然是躲在我身後最安全了。」

    躲在你身後,我是安全了,你可就危險了。

    魚禾心裏感嘆了一句。

    二人又閒聊了一番,大致上是高丘在說,魚禾在聽。

    高丘說正事的時候話不多,但是閒聊的時候廢話很多。

    魚禾喜歡做一個聽眾,不喜歡摻和進去。

    因為魚禾一開口,高丘廢話就更多。

    高丘跟魚禾說了一大堆廢話以後,天已經黑了。

    高丘拍了拍屁股,回中軍大帳去睡了。

    魚禾也跟巴山等人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很快,營地內就響起了一片鼾聲。


    營地內的人睡得舒服,幾百里外的人卻睡不着。

    虎營斥候隊隊正,率領着近七百人,一路長途跋涉趕到了涪水和江水的交匯處,依照魚禾的吩咐,他們渡過江水以後,在江水衝出的一個凹溝里埋伏了起來。

    一埋伏就是六天。

    第七日的時候,七百人也沒有看到魚禾所說的大船出現。

    一直到夜晚,虎營斥候隊隊正準備帶人離開的時候。

    七艘樓船出現在了江面上。

    虎營斥候隊隊正立馬意識到魚禾所說的大船出現了。

    他帶着養精蓄銳多日的虎營將士和精挑細選的青壯,快速的摸了過去。

    樓船上的人沒有太多警惕,他們只是派遣了幾個斥候,乘坐着小船,率先上岸,在岸邊附近晃蕩了一下後,就立馬招呼樓船靠岸。

    七艘樓船,排成了一排,停靠在了岸邊。

    樓船上的人,連夜將船上的東西搬到了岸上。

    他們一直搬到四更天,才搬完。

    虎營斥候隊隊正就那麼靜靜的等着,一直等到四更天。

    樓船上的人搬完了東西以後,早已睏乏,他們隨意的支起了帳篷,躺進去以後倒頭就睡。

    那些被安排值哨的,撐着長槍和大戟,也昏昏欲睡的。

    虎營斥候隊隊帶着人又等了足足半個時辰,確認了對方是真的放鬆着警惕,沒有什麼埋伏以後,立馬帶人摸了上去。

    一群人悄無聲息的摸到了樓船附近,也沒有被人發現。

    外圍的哨兵被放倒以後,也沒有人發出聲音。

    直到他們闖進了帳篷,準備將所有人滅口的時候,帳篷里的人才被驚醒。

    但一切都晚了。

    虎營的許多將士雖然是初戰,但他們武裝到了牙齒,在軍備上略勝對方一籌,加上以有心算無心,他們搶佔了許多先機。

    虎營的將士揮刀出去,一刀能砍翻一個人。

    對方揮刀兩次,也砍不破虎營將士的盔甲。

    對方揮刀兩次對虎營的將士造不成任何傷害,那麼他們就失去了揮刀三次的機會。

    幾乎是一面倒的殺伐。

    從頭到尾馮茂的人都沒有組成什麼有效的抵抗。

    但有人趁亂逃了。

    虎營的將士終究是初上戰場,所以不可能做的盡善盡美,有人逃跑在情理之中。

    兩刻鐘。

    短短兩刻鐘,虎營將士結束了戰鬥。

    殺敵四百,逃了近五百多人。

    虎營將士折損六人,從流民中挑選出的青壯折損了近一百多人。

    雖然虎營將士占儘先機,並且一面倒的擊潰了敵人,他們也沒有造成太大傷亡,但流民中挑選出的青壯折損很大。

    馮茂派遣的人,再怎麼說也是精銳。

    他們奈何不了虎營將士那一身厚厚的盔甲,但是對付流民中挑選的青壯,卻不費吹灰之力。

    虎營斥候隊隊正料到了流民中挑選出的青壯會有重大傷亡,所以一開始就讓他們跟隨在虎營將士身後一起作戰。

    但他們還是死了一百多人。

    虎營斥候隊隊正在清光了樓船邊上所有敵人以後,立馬派遣流民中挑選出的青壯去打掃戰場、燒毀樓船。

    他帶着虎營的將士開始轉移樓船上搬下來的東西。

    馮茂深知財不露白的道理,所以將銅錢等物用皮囊裝着,金銀玉石等物,都用厚實的大木箱裝着,木箱上除了鎖頭以外,還有一道道鐵皮條捆綁着。

    虎營斥候隊隊正雖然看不到裏面的東西,但大致猜倒了裏面是黃白之物。

    大木箱、皮囊子,堆成了一座小山。

    數量有多龐大,可想而知。

    虎營斥候隊隊正總算明白了魚禾在派人傳令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一旦有人生出歪心就殺之而後快的意思。

    虎營斥候隊隊正並沒有對這堆積如山的錢財起貪念。

    不是他不愛財,而是他知道這些錢財不能動,也拿不走。

    不能動是因為他清楚魚禾的能耐和手段,他敢生出動魚禾錢的念頭,說不定他手底下就會有人突然冒出來,一刀砍死他。

    拿不走是因為他清楚錢是誰的。

    今夜逃走的人不少,消息肯定會很快傳到錢主人的耳朵里。

    帶着這麼多錢,想逃過錢主人的追捕,根本不可能。

    虎營斥候隊隊正不僅自己沒動那些錢,甚至不讓其他人知道裏面裝着的是錢,他吩咐人將錢箱子和皮囊子抬着,一路趕到了他們早就準備好埋東西的地方。

    他們特地挑選了一處被盜墓賊盜空的古墓,準備將東西藏在墓內。

    墓周邊的草木十分茂盛,他們將東西藏在墓里。

    再掃清他們搬東西的痕跡,別人很難發現他們將東西藏在了墓里。

    他們如果自己挖坑藏東西的話,很容易被發現。

    虎營斥候隊隊正帶着人忙活了足足一天,才將錢進墓里。

    他在搬錢的時候,並沒有一下子就將錢搬進墓里。

    他先是將錢搬到了距離墓穴不遠的道路上,派遣出斥候查探了一下周圍,確認那些逃走的馮茂的人沒有再周圍藏着,沒有跟着他們,然後才開始將錢往墓穴里轉移。

    藏完了錢,虎營斥候隊隊正用馮茂早已準備好轉移錢的大車,裝滿了石頭,一行人撐着裝滿了石頭的大車,快速的離開了江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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