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艷陽高照,晴空萬里,美好的一天一定有一個好心情。
一大早文語盯着文乾吃了藥才出門,他來到北市口,這是永豐鎮鎮中心,人來人往最多的地方。
也許是它距離海鳴市比較近,所以公交、電話亭、報刊雜誌亭,商販買賣等都較齊全。
文語老遠就看到了岳菡和李道裴選了一個電話亭旁擺着桌子傻坐着。
這樣可不行,需要一個喇叭或者牌子才行。
文語買了一塊木板和毛筆墨汁,撿來一張硬紙板,對娘娘腔李道裴說道:「將這硬紙板捲成喇叭型。」
「哎喲!哥哥耶,人家不會呀!」
岳菡生氣的一把搶過來硬紙板說道:「蠢貨,看姑奶奶如何做個喇叭出來。」
岳菡做着做着側頭問文語:「語哥哥,你需要多大的喇叭呀?」
「你問小太監吧!這是他要用的。」
李道裴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要人家喊?喊什麼呀?」
文語沒有理會李道裴,而是將木板豎起在上面寫着招聘啟事。
等文語寫完,岳菡的喇叭基本已經卷號,文語寫了一排字讓李道裴拿着喇叭照着說。
誰知李道裴扭扭捏捏就是不配合。
岳菡實在看不下去了,清清嗓子,捲起袖子,搶過喇叭說道:「你們兩個爺們,不,我們兩個娘們,還是我這個真娘們出手吧!」
「走過路過,不容錯過,永豐第一機床廠在街招收有一技之長的人,大家快來報名呶!」
這一喊連誰家婆娘、小姑子、姑爺、大叔、大嬸、爺爺、奶奶通通到齊。
岳菡一看這可不好,七老八十的老爺爺能幹啥?正準備喊話時,文語搖頭,悄悄對她說道:
「喊話,讓他們排隊。」
岳菡又亮開嗓子喊道:「凡事想應聘的排隊,一個個來登記好嗎?」
誰知人群中傳來一句:「誰敢排隊,想在我的地盤做買賣,也不問問爺是誰。」
岳菡好不畏懼的問道:「你誰呀?」
「我你也配問。」
話落從人群中走出一幫清一色黑短褲黑短衫,還有紋身的黃毛青年,基本上有十人左右。
眾人紛紛散開,並竊竊私語說着什麼。
黃毛圍了上來,為首的是一個個高體瘦的麻杆型少年,20來歲,把輕浮的右手伸向岳菡,意圖是想摸上一摸岳菡的俏臉。
文語二話沒說一把抓住他的右腕道:「永豐鎮貌似並沒有你這號人物呀?」
「疼,疼,哥,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放你簡單,給這位姑娘道歉。」
為首黃毛點頭哈腰道:「對不起姑奶奶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就放了我吧!」
為首黃毛說着給嘍囉們使了個眼色,瞬間欲一擁而上,誰知,不遠處傳來一聲:「我看誰敢動?」
隨着一瘸一拐從人群中走出一位乞丐,全身補丁,手持缺邊瓷花碗,滿頭垢發。
文語仔細打量了一番,他就是全家人尋找多年的救命恩人,勝似兄弟的文海。
文海在不足半歲就被文乾撿回來收留,由於當時窮,大家都同意每家一頓,輪流將文海養大,平日裏和文語為伴一起讀書,後來為救文語大夥都以為他命喪黃泉了。
黃毛不知天高地厚大聲喊道:「給我上,弄死一個算一個,把這小娘們給老子帶回去。」
此話一出文語再次使力,黃毛小兒哎喲幾聲,疼的面目全非。
貌似還強忍着不甘心。
文海瞬間取下假髮,脫掉外套露出一副大老闆的派頭,掏出大哥大對黃毛吼道:「要我喊人來嗎?還是你們趕快滾。」
「哇!是文海回來了呀!」
「啊!文海回來了。」
「文海這些年你都去哪了呀?」
街邊的眾人丟掉生意不做紛紛圍了過來。
有人對黃毛吼道:「滾啦!看看我們有多少人?」
文語丟開黃毛,一把抓住文海的手,激動的說道:「哥,你回來了?咱爸咱媽天天都盼你回來呢!」
文海笑了笑,滿眼都是淚,哽咽着說道:「弟,恭喜你做廠長了,我沒事,就是現在變成廢人了,以撿垃圾養活着自己,每天都在默默地注視着你,看着大夥,只要你們都過得好就行,你們忙吧,哥走了。」
「哥,你不回去看看爸媽嗎?」
「放心吧!有空我會回去的。」
文語追上文海拉着他道:「哥,你是白蘿蔔還是紅蘿蔔?你看要我說,您當然是紅蘿蔔了對吧?」
文海突然回頭看了看文語丟下一句難以理解的話便離開了。
文語當時就傻了,尋思着他怎麼會是白蘿蔔呢?和自己一直作對的人?難道我們兒時的感情就這樣沒了?
「餵?語哥哥,你怎麼了?他到底是不是你找的那個人?」
文語無精打采的丟下一句:「他是白蘿蔔。」
「啊!白蘿蔔?」
「姐姐,你們還招聘嗎?什麼白蘿蔔紅蘿蔔的可好吃了。」
岳菡抬頭一看是一個長得魁梧強壯的孩子,急忙問道:「您好,你應聘什麼崗位?」
這時,文語才回過神來,發現黃毛一幫早已離開了,也就沒有再深思文海的事了。
其實文語和岳菡在昨天晚上對筆跡時就發現了,李道裴就是紅蘿蔔,只是故意不說看看他能憋多久。
「我應聘你們什麼崗位都可以。」
這一句霸氣的話有點像文語剛到永豐的時候,李道裴一聽有些不服啊!急忙說道:
「你的意思是什麼都會呶?」
「是,總比你男人一點,強一點。」
李道裴被氣得臉都綠了,文語和岳菡噗嗤一笑,文語道:「好了,人家還小,別太介意。」
岳菡繼續問道:「你說你什麼都會?你會電腦繪圖嗎?」
「這個……」
「我看你也就十四五歲左右,你太小不適合,還是早點回去吧!」岳菡無情的拒絕了他。
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的說道:「我知道你們不會要我的,但,我後媽老是欺負我,我無家可歸,剛才都是騙你們的,我會修理電視,比我師傅還牛呢!」
突然之間岳菡的同情心泛濫,文語亦如此。
岳菡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不去上學?」
「我叫……」
就在少年說到這裏,誰知過來一位滿臉猙獰的婦人,揪住少年的耳朵說道:
「給老娘滾回去做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