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尉去追蹤強盜,縣衙內此時除卻縣令,便是喬捕頭和鐵捕頭最大。兩人商量,抓鬮後決定喬捕頭帶的人守白天,鐵捕頭帶的人守夜晚。
跟鐵捕頭的捕快不免嘆運氣不好要熬夜,又擔心晚上被劫牢心有泣泣焉。
「也不知今晚那些強盜會不會來劫牢。」胡照說道。
方捕快搖頭:「今晚應不會來。」
「為何?」胡照問。
「那些強盜出了城,難不成關城門前再趕回來進城?再說,縣尉大人他們去追蹤強盜,若找到那些鏢銀,便會對強盜出手。有蕭大俠這位丹勁大宗師出手,那些強盜哪裏能斗得過。」方捕快道。
鐵捕頭亦道:「近兩晚應不會來,擔心我們防守太嚴。」
正說着話,見已近午時,想着晚上還要值夜,還是趕緊吃了午飯睡覺。就在此時,聽到外面有人說話。
原來是振風鏢局的趟子手桂梧杉帶着德月樓的幾個夥計前來。
桂梧杉此人大家見過,陪華玥珠寶商行老闆來報官的人便是他。
「喬捕頭,你們抓到強盜,忙活了兩天,鏢局一直忙於安慰遇難兄弟的家屬,沒來得及對諸位有表示謝意。這裏是德月樓的酒菜,請兩位捕頭和各位捕快笑納。」
「待此事了結,再請兩位捕頭與諸位捕快一起去德月樓喝酒。」
喬捕頭看到是振風鏢局送來的飯菜,心中高興,暗道孟達海總算會做人,沒讓他與兄弟們白忙活一場。
讓吩咐德月樓的夥計晚些再來拿回餐具,讓人通知鐵捕頭和其捕快來用膳,便招呼自己的手下收拾收拾開吃。
寧小七他們過來時,沒看到桂梧杉和送飯菜來的德月樓夥計,但他醉眼朦朧的識物能力,卻發覺飯菜和酒里,被人下了軟骨散!
軟骨散無色無味,人若吃了便會渾身無力,即便是身懷內力也使不出來。
蒙汗藥與軟骨散的區別是,蒙汗藥對罡勁以上武者無效,且能用內力將藥力化解,實力越強化解越快。故蒙汗藥多用於對付沒有內力的普通人。
軟骨散則較難煉製,即便是丹勁大宗師也無法用內力化解。
「別吃!」寧小七阻止幾個正要開吃的捕快。
那幾個捕快是喬捕頭的手下,聽到寧小七不讓吃,心中有些惱怒。
你個小小的寧小七,武功沒我們高,年紀沒我大,資格沒我們老,害死我們的人,如今還不讓我們吃,真當你背後有蕭家兄妹撐腰,臉大啊!
「為何不能吃?」
「難不成要先等你吃完,我們才能吃?」
「你還想先挑菜?」
「你當你誰呀?在我們面前擺資格!」
「我們捕頭都沒說話,哪裏輪到你放肆!」
鐵捕頭,沒有阻止寧小七,只是奇怪地看向寧小七。
寧小七不能直接說出飯菜有軟骨散。你才出來就說飯菜有軟骨散,誰會信他?莫非軟骨散是你放的,否則你如何得知?
「這飯菜有問題。」寧小七隻能這麼說。
「有何問題?」喬捕頭問。
韓麻也說道:「你才出來便說這飯菜有問題,我看你才有問題!」
「醉鬼七,你今日沒喝酒吧,又開始說醉話?」曹晃亦道。
「諸位聽我說,這飯菜是哪裏來的?」寧小七問。
「振風鏢局讓德月樓送來的,說是我們辦案辛苦,犒勞我們。」韓麻道。
「喬捕頭、鐵捕頭,之前孟總鏢頭或齊開山是否說過,要犒勞我們?」
鐵捕頭搖頭,看向喬捕頭。喬捕頭也搖頭,道:「未曾說過。」
「既然未曾說過,這頓飯菜便有問題!」寧小七道。
喬捕頭冷笑。「孟總鏢頭與齊開山雖未曾說起。但,送飯菜來的人,是德月樓的人。一起來的人當中,還有振風鏢局的人。那人曾與華玥珠寶商行老闆呂濛一起來報的案。」
看到喬捕頭他們不信,寧小七十分難過。可他不能說出,自己有醉眼朦朧技能,能識物。
「諸位聽我說,以孟達海的為人,江湖經驗比我多許多倍,怎會忘記對我們說?他說出來,才顯出他會辦事,我們才會記他的好。」
曹晃道:「出此大事,孟達海一時忘記也有可能。你若覺得飯菜有問題,你可以不吃。」
「你不吃也好,我們能多吃些。」韓麻說道。
兩人不等寧小七再說什麼,搶先開吃。喬捕頭和他的其他手下,均不相信寧小七的話,有的搖頭,有的給寧小七白眼,也跟着吃起來。
鐵捕頭手下的捕快,看到喬捕頭他們吃得那麼香,開始動手盛飯。
「諸位大哥,我寧小七不會看錯,這些飯菜有問題,你們不要吃!」寧小七道。
可惜,他的話那些人沒理會。
寧小七看向鐵捕頭和方捕快。
「鐵捕頭、方叔,快勸勸他們。這些飯菜真有問題,我不會騙你們。」
胡照說道:「醉鬼七,德月樓的飯菜貴着呢。你會寫兩手好字,又有蕭公子常請你吃喝,你當然不把德月樓的飯菜當回事。我們一年能有幾次上德月樓?想要在外吃酒,只能去些小酒館。如今振風鏢局讓德月樓送來好酒好菜,我們再不吃,便是不領情。」
這些人,智力都屬正常,沒人認同寧小七的話。
只有鐵捕頭和方捕快,雖然也不認同寧小七的話,卻是出于謹慎,沒有吃這些酒菜。
「小七,算了。」方捕快勸寧小七不要再說:「若這飯菜有問題,說明強盜要來劫牢。可那些強盜已離開錦肖城,並沒有在城中還藏有人。他們如何能劫牢?」
寧小七一時語塞,隨後馬上說道:「也許裘龍就在錦肖城,他們那十幾人離開錦肖城,是調虎離山之計。把蕭家高手、孟達海和縣尉一起騙出城,他們再來動手。」
韓麻嘲笑寧小七。「你說這飯菜有問題,為何我吃了許多,未見我毒發身亡?」
「醉鬼七,你莫要為了顯示自己有能耐,故意搞這些事。」曹晃也道。
喬捕頭的手下紛紛嘲諷寧小七。
「他不過是運氣好,碰到神偷四眼,又碰到裘虎,才讓他立功。沒想到,他竟認為自己處處有本事。」
「我亦吃了許多,看,我還喝了酒。為何未見我有問題?」
「振風鏢局好心請我們吃,你如此做作,可曾想過會寒了別人的心!」
「莫要為了顯示你的能耐,讓人家唾罵!」
「這裏是縣衙,敢往縣衙里下毒,活膩了!」
「寧小七,你想吃即吃,不吃即滾!」
寧小七不想這些人在強盜衝進來時無力抵抗,只能說出毒藥的名字。
「你們未中毒,也許那些強盜下的不是毒,而是軟骨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