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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日不落當海盜:0696 請安靜

    劍光與鈎影鋪滿了三樓的整個廊道,像湍流一樣切開一切,這是阿薩辛與影子武士,這兩個古老死士流派的決死殺場。

    死士的戰鬥是無聲的。

    海娜一個滑步向前甩臂,輕而薄的純黑臂刃顫抖着切向扎因尼的脖頸。

    扎因尼鏘一下伸鈎擋住,抵着刃猛地踏前一步,欺到近前。

    他進,海娜立退。

    她的步子比畸形的扎因尼大得多,一跨步就扯開了距離,蹬地,下腰,身體重心轉成後仰,臂刃鏘一聲縮回臂腕。

    扎因尼的力氣一下子使到了空處,情急間強行又趕一步,以右腿為軸,旋身攻向海娜肋下。

    海娜維持着後仰的姿勢躍起,強勁的腿彈起身體,團身空翻。

    但這個跟頭根本就沒有做實,僅僅翻了半圈,她團住的身體像彈簧一樣猛地撐開,在半空中強行擰身,向着扎因尼的陀螺飛擲出四柄飛刀。

    陀螺的虛影驟然擴大,叮叮噹噹把飛刀彈開,扎因尼維持着旋轉的姿態進步,旋轉乍止,揚臂重劈!

    這一劈如電光火石,才落地的海娜來不及臂,只能彈出臂刃硬接。

    鐺!

    狂放的力順着臂刃傳導到海娜身上,海娜連退了三步,扎因尼則如影隨行般追了三步。

    三步即過,扎因尼又是一鈎。

    銳利的鈎尖閃着寒光直刺向海娜的眼睛,海娜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在行將剜中的瞬間兀然一閃。

    這一閃又是滑步。

    海娜滑退半步,身體如弓,尚未退穩就轉退為進。她的身體像鐘擺一樣彈回來,雙臂微微抖動,臂刃里便流出兩股一米來長的細索。

    細索的一頭連着臂腕,另一頭連着尖刃,甩動間像蛇一樣刺向扎因尼的要害。

    扎因尼只能退,一邊退一邊揮鈎格擋。

    海娜踏着動人的旋轉舞步舞動刃鞭,一步一旋,一旋一步,鞭端的黑刃靈動地遍佈整個空間,所過之處窗簾、牆紙、鎧甲、掛畫盡皆飛碎。

    扎因尼死守着身前半米的緊窄空間,但無論他用多大的力把黑刃磕飛,抖動的皮索都會瞬間調整好刃的重心,在下一秒重新刺向他的要害。

    鐺!鐺!鐺!鐺!

    先前搶進的先手在轉眼之間化為烏有,扎因尼抿着嘴眯着眼,在漫天的虛影中搜索着反擊的機會。

    終於!

    他兀然拐動手腕,手腕像無骨一樣擰過一個誇張的角度,引着鐵鈎把黑刃吸住。

    另一柄黑刃順着慣性繼續進攻,扎因尼下腰抻臂,整個人跪倒在地,第一次成功用一把鈎同時架住了兩柄黑刃的進攻。

    海娜臉色驟變,趕快收索,但扎因尼絕不會任由機會失去,連身體都來不及擺正,空餘的鈎就奔出來,咔一聲把兩條皮索一刀而斷!

    黑刃崩飛!

    黑刃崩飛,扎因尼也把身體壓到了極致。他的後腦從地板上彈起,帶動脖頸、肩膀、身軀、雙臂及至腰和大腿。

    他那雙比例失調的大腳掌嘭一下蹬實了地面,整個身體從後折到筆直,像箭一樣直奔向海娜的咽喉!

    絕殺!

    噗!

    伴隨着利刃刺穿肉體的悶響,晃動的畫面第一次定格。

    海娜高舉的左臂腕架着扎因尼的右鈎,左臂腕彈出的黑刃刺進扎因尼的左手。

    她的右臂平舉,捏緊的拳正印在扎因尼的心口位置,右腕的黑刃也是彈出,刺入心臟,透背而出。

    扎因尼哇一聲吐出一大口血,順着嘴角淌滿胸口。

    「你……不止一柄刃?」他問。

    「阿泰爾的臂刃藏着三柄刃,但只有一柄連着索。」

    「是把……好武器……」

    「嗯。」海娜理所當然地點頭,「去年被海盜搶走了,為了找回來,洛林費了很大力氣。」

    「是……是麼……congratula……」

    tion……

    ……

    二層的絞殺正在走向終結,而戰鬥的轉折來自於第一個被狙殺的海盜。

    查穆亞姆從未想過會在遍及槍聲的戰場上聽到如此不同的槍聲,更遠,也更近,來自黑暗,抵定勝局。

    萊夫一劍刺穿了他的手腕,他慘叫着棄掉斧,蜷身避開揮過來的鋼盾,抬起臂摘下背後的長矛。

    可他卻沒能揮出長矛。

    不過是短短的不足一個呼吸的分神,萊夫就已經衝進他的懷裏,沉肩一撞。


    他被重重地撞飛出去,像錘子一樣砸中牆臂,攤平了四肢,眼睜睜看着萊夫揚劍,一劍把他釘在了牆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查穆亞姆噴着血揮臂,哪怕全身80%都已經失去控制,還是想把自己的長矛扎出去。

    但萊夫不許!

    斯露德之盾像鍘刀一樣切過來,憑着蠻力切碎牆磚,也把查穆亞姆的臂連着他的矛連根切斷。

    斷臂無力地摔在地上,抽搐着,顫抖着,斷了臂的查穆亞姆反而不叫了,只是瞪着狼一樣的眼睛死盯着近在咫尺的萊夫.埃里克森。

    「殺了我,維京人!」他對着萊夫呲出溢滿血的白牙。

    萊夫睜着通紅的眸子回望他,想了想,唰一聲抽出劍。

    失去了固定的查穆亞姆像他的斷臂一樣無力地跌在地上,泊泊的鮮血從傷口湧出,只一小會就把地毯浸的透濕。

    他掙扎着,掙扎着扭動雄壯的身軀,掙扎着爬向萊夫,張開嘴一口咬在萊夫的靴子上。

    「殺了我,維京人!」他嘶咬着怒罵,可曾經強壯的肌肉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曾經連骨頭都能嚼碎的顎骨卻拿區區皮革毫無辦法。

    萊夫任由他的血淌到自己的靴子上,拔出牆上的盾,輕輕甩了甩手臂。

    「我說過你再不能斬碎我的盾。」他用嘶啞的聲音說,「斬不碎我的盾,你連成為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死吧,車夫。」

    噗!

    ……

    別墅的戰鬥漸漸平息,關鍵的戰場先後決出了勝負,但可悲的是……黑鬍子對此一無所知。

    他太看中這場與洛林的戰鬥,絞盡腦汁地把戰場的空間和條件利用到極致。

    弗里曼漂蕩在小湖上,納西恩遊走在黑暗中,查穆亞姆在烈焰中突進,扎因尼孤守着尖刀。

    他把自己的爪牙和臂膀分散在整座哈德孫莊園的角角落落,而他自己卻與並不合拍的,自尊的火槍手杜奇奧從獨立於外的僕從通道闖進了洛林的房間。

    房間是昏暗的。

    整個屋子都沒有點燈,唯有壁爐里燃着火。借着火光,洛林正坐在壁爐前的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翻着《唐吉可德》打發時間。

    諾雅安靜地跪在一旁為洛林錘着腿,如果不是隱約的槍聲和窗外的火光,這副景象真的會讓人誤以為自己闖入了某個富紳的平靜生活。

    追隨在杜奇奧和黑鬍子身邊的聖堂只剩下8人了,4個帶傷,4個疲憊,他們驚愕地看着眼前毫無理智的畫面,洛林則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們。

    「黑鬍子……殿下,不得不說,雖然早就聽到了您的消息,但見到您真的出現依舊是我今夜最大的驚喜。」

    黑鬍子大搖大擺越眾而出:「白幟?亞歷山大.漢密爾頓在哪?」

    「在船上。」

    洛林示意諾雅為他們準備酒,十杯威士忌加冰,斟好,並排列在與雙方都有一定距離的小吧枱上。

    入侵者中只有黑鬍子走過去拿酒,而且毫不猶豫地一口飲干。

    他把酒杯重重一頓,吐出一口酒氣:「船上?青燕隼號?」

    洛林笑着點點頭,合上書:「威廉姆斯城堡有你們的內應,還是指揮官級別的,你們應該早知道我的船就停在碼頭上。」

    「我們是知道。」黑鬍子說,「但漢密爾頓不是傷重地下不了床麼?」

    「顯而易見,那是假的。」洛林攤開手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迦南禮到現在都不知道行刺亞歷山大的人是我,對此我感到非常失望。」

    「說說您吧,殿下,您又是怎麼和這群老鼠們攪在一塊的?」

    他的措辭和溢滿的不屑深深刺痛了迦南禮那些尊貴戰士們的尊嚴。

    杜奇奧怒視着洛林高喊:「無禮!」九把短槍嘩啦啦瞄準了洛林的腦袋。

    可他們沒能在洛林臉上找到哪怕一丁點的恐懼。

    槍舉起的一瞬間,紅絨飛刀、峨眉利刺驟然從房間的陰暗顯形,諾雅也拋出了大把的銀塔羅。

    除了杜奇奧敏銳地用他的槍托撞飛了射向他的銀塔羅,三種武器眨眼便刺穿了全部八隻屬於聖堂們的握緊武器的手背。

    慘叫,慌亂,火槍跌落在地,杜奇奧舉着槍驚惶地瞄準,整個房間一片混亂。

    杜奇奧這才發覺房間裏從來不止洛林和諾雅兩個人,在壁爐左右,整個房間最黑暗的地方還站着另兩個女人,左邊是海娜,右邊是肖三妹。

    而等聖堂們的慘叫響起,房門也被推開了,萊夫和皮爾斯帶着倖存的德雷克們湧入,十幾把槍反過來從四面八方鎖定了聖堂們的腦袋。

    洛林無奈地看了黑鬍子一眼,那傢伙正在給自己斟酒。

    「殿下,這群蠢貨究竟是怎麼成為您的同伴的?」

    「如此激烈的戰鬥打了一夜,我轉移了亞歷山大,留在傳聞中他養傷的房間等你們,還是以這副毫無防備的樣子見你們。」

    「任何一個有智力的人都該知道我對自己的安全有絕對的信心,如果沒有,那我肯定是活膩了。」

    說到這,洛林冷冷掃過杜奇奧和他的聖堂。

    「我們正在聊天,先生們。任何一個有教養的紳士都不會打斷別人的話題,所以……」

    洛林豎出一根手指,慢慢地壓住嘴唇。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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