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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日不落當海盜:0475 人間喜劇

    「左舷敵艦抵近!」

    「飽合警告!距離200,270,漩渦逃生與萊斯號發接連抵近!」

    「浪漫號正前攔劫!規避!」

    焦頭爛額!

    在瓦爾基里號上,洛林的氣悶正無以復加,這一點僅從他手上塗滿了標記的書寫板就足以看出來。

    洛林的風格是什麼?

    雖然是海校歷史上難得一見的狀元之才,在校期間,他還拿到過絕無僅有的圖上作業的全勝戰績,但洛林從不認為自已能成為這個時代頂尖的海戰指揮官。

    他的風格極度依賴於靈感,喜好放縱那些善變的,非計劃性的心血來潮填補戰略和戰術的空白,說白了就是一味奉行賭徒行徑,上限極高,下限也極低。

    書寫和計算在他的戰術體系中當然是必要的,畢竟真正的賭徒在下注前都是徹底理性的戰略家,洛林也不例外。

    但現在是戰時。

    作為賭博的基本態,當荷官發下紙牌的那一瞬間,洛林就該自覺地買定離手。後續的較量在牌技,在演技,在靈感和命運的青睞,唯獨不再與概率有關。

    洛林本該最明白這些。

    可他還是把書寫板拿了起來,這幾乎等同於宣告,他的方寸已經亂了。

    洛林嘩啦翻開一張新紙,潦草地標上洋流、風向,又畫上瓦爾基里的位置,劫道的浪漫號和補位的風暴洋號的位置,以及抵近的安妮女王復仇號、漩渦逃生號和萊斯號。

    畫面一下子就倒向一邊,所有的敵人不是在正前就是在左舷,哪怕是對海圖一竅不通的人也能輕易看出來,瓦爾基里的底已經被人徹徹底底摸透了。

    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頂!

    洛林鼓着腮幫子在紙上拉出一道扭動的斜弧線:「右舵五度,略微抬高側舷,甲板人員複查擋炮板狀況,無關人員迅速清場。」

    他的命令很快就得到執行,船員們近乎麻木地忙碌起來。

    安妮女王復仇號終於抵近了,黑鬍子的親女兒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一直靠近到瓦爾基里50米處,飽合炮擊才姍姍來遲。

    轟!轟轟轟轟!

    (__)ノ|壁:「被彈衝擊~~」

    連天的炮彈從極近的距離飛過來,接連拋砸在瓦爾基里的船殼上,有一枚高飛彈擊中了擋炮板,擋炮板的支架立斷,兩米高的包鐵木板打着旋從一側飛到另一側,嘩啦一聲落進海里。

    洛林的視野因此開闊。

    通過缺口,他看到一塊扭曲的甲片在炮擊中脫落,墜海,不由長嘆:「艾德雷,這是第幾塊了?」

    「如果這次就一塊的話,是第十三塊。」

    艾德雷的手上也拿着一塊書寫板,上面劃着四堅一橫的計數圖案,兩個是滿圖,最後一個只有兩堅。

    空開幾行,還有一個三堅的不滿圖,艾德雷感受着船體的震動,拿起碳棒,乾脆立落地把它添滿。

    「另外船殼中彈五次,會長。」

    洛林啊嗚一口咬在自己的書寫板上,含糊不清地抱怨:「我知道,打沙包真開心……」

    煩躁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洛林一直知道這點,所以他很快調整好狀態,把書寫板往胳肢窩一夾。

    「再降一面捕風帆,提高穩定性。」

    「讓瞭望繼續警惕黑鬍子的接舷意圖,只要不接舷,驅逐艦擊不傷瓦爾基里。」

    「還有,繼續派人催促克倫……我記得自己要求的搶修時間可是30分鐘,現在都超過40分鐘了,他究竟準備磨蹭多久?」

    艾德雷張張嘴,小心翼翼地幫克倫辯解:「會長,大副那也是沒辦法,甲片脫落的速度太快,兩舷的配重一直在變化……」

    「這是他的問題,不是我的。」洛林把嘴一撅,脖子一扭,「瓦爾基里來這世上可不是為了做別人的靶艦。」

    「告訴他,我正式取消之前的命令。多久能夠完成重心調試,這個時間讓他自己來定!」

    ……

    「重新檢查一遍繩結,仔細檢查!請記住我們的臨時配重是圓滾滾的炮筒,既不是沙石包,也不是那些壓在底艙的黃金和火山岩!」

    「固定失誤的代價是性命,就像馬上風一樣,被炮壓死的炮手,連上帝都不會接引你上天堂!」

    「所以,仔細!」

    炮艙里迴蕩的是亞查林的聲音,由前及後,忽左忽右。


    亞查林也想要更莊嚴的訓話,問題是為了在最短的時間裏抓回重心,炮艙的甲板如今堆滿了從炮車上拆下來的炮管。

    它們以支柱為基被做成連排的固定,有的偏向左一點,有的偏向右很多,擠占通道,而且參差不齊。

    他只能沿着排炮的邊緣跳着走路,那種感覺……

    活像在雨林里跳着求歡舞的野猴子!

    亞查林討厭自己變成求歡無能的野猴子,更討厭自己的炮艙失去秩序,變成現在這副混亂無序的鬼樣子。

    畢竟……

    「要是再來一次規避事故,真的連躲都沒地躲了……」

    他踢了踢腳邊捆得結結實實的炮管,帶着殺父奪妻之恨的眼神橫掃過全艙。

    罪魁禍首克倫就在艙艉,身前是架着平衡儀的三角架,左右也是同樣的三角架。

    他單膝跪在地上,讓眼睛和平衡儀平行,隨着船身的晃動,一下一下讀着刻度。

    像他這樣的人在船上還有兩組,分別對應前中後三桅,各自配有記錄員,還有居中聯絡、統計匯總人等,最後再把統合的數值和他的數值相對比,一起送回到他的手裏。

    亞查林曾問過克倫這樣測試出來的數據是否真的可靠,結果克倫沉默了半天,說:「我們沒有更可靠的手段。」

    答案已經足夠明白了。

    克倫盡了自己的努力,但即便臨時調整全面完成,瓦爾基里也不可能回復到事故前的狀態,悲觀一點估計,或許他們正在做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

    熟悉的轟鳴伴着震感傳達到身體。

    亞查林扶着艙壁站到堆在艙艉的炮彈箱上,沉默着聽。

    嘩!右舷。

    嘩,嘩!左舷。

    他聳聳肩爬到克倫身邊:「我有種錯覺,傻大個。」

    克倫一直專注地盯着平衡儀:「什麼錯覺?」

    「總覺得……船長好像棄療了。」

    「呃……棄什麼?」

    「棄療,放棄治療,我從丹尼爾那聽來的。聽說船長從不讓丹尼爾為他治療,也不願喝貴重的煉金藥劑,所以丹尼爾才造了這個新詞,也可能是船長自己造的。」

    克倫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你的意思是……船長有病?」

    艙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無敵起來。

    近兩百雙眼睛直勾勾盯着亞查林,熊熊的八卦之火點燃空氣,好似殉爆隨時會到來。

    亞查林志得意滿地清了清嗓子:「不不不,我是說船長好像放棄了規避。」

    嘁~~~~

    噓聲四起,支楞起的脖子齊齊縮回事堆,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誰也不想再搭理這個亞渣。

    只有克倫是老實人。

    「不是好像,規避早就停了。」他對照着數據跟亞查林解釋說,「大概從我們告訴船長,會用炮管來調整船的重心開始,船的側傾和搖擺就被控制到最小程度。」

    「船長全靠瓦爾基里的舷高和防護力在硬撐。事實上如果黑鬍子的船上有一個像你這麼優秀的司炮長,我們大概早就沉了。」

    亞查林怔在原地,張着嘴,久久發不出一點聲音。

    克倫沒想到亞查林竟然如此多愁善感,小聲安慰說:「亞渣,我們要相信船長掌控局面的能力,他肯定是考慮了海盜的炮手普遍糟糕。你現在要做的不是感動,而是……」

    「我?是個優秀的司炮長?」

    「哈?」

    「你真的那麼崇拜我,覺得我是世上最好的司炮長?」

    亞查林小臉羞紅,眼睛放光。

    「傻大個,那什麼,雖然我知道自己的魅力不限於女士,但我實在不擅長應付同性的熾熱情感,如果是你妹妹……」

    話未言盡,他突然發現克倫的臉色有點糟糕。

    「呃……對了,你剛才說我現在該幹什麼來着?」

    「滾。」克倫顫着嗓子垂下頭,「在我把炮管塞進你的**之前,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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