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乖乖坐下以後,繼續聽着安德魯的報告。
「在潤德大廈中,御守光也私自脫離了作戰計劃的安排,自己一人隔斷安全繩的情況下,運用強大的武力在大廈表面強行停下!」
「這一幕,同樣被人拍了下來,而且潤德大廈上外牆的裂痕也引發了當地巨大的議論聲!」
「在芝加哥酒店中,這位學生將敵對人員幾乎全部殺死,致使我們無法得到了有效的相關情報……」
「六旗遊樂園……他站在普通人面前,手裏拿着刀具,還有展示着自己的黃金瞳……造成了極為不好的泄密事件……」
……
安德魯說的報告,每一個都看似沒毛病,但真正清楚事件本身的人就只會覺得,他在歪曲事實。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安德魯的調查團中負責撰寫報告的負責人曾經就是英國廣播公司的新聞頻道負責人,也就是大家所熟悉的bbc新聞媒體。
該媒體極度喜歡用濾鏡和加重文筆,來歪曲一些外人所不了解的事實,可謂是臭名昭著。
這些報告就是出自他手,完全屬於歪曲事實、故意為之的行為。
這其實也是加圖索家族的行事手段,不顧一切,乃至歪曲事實,也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有理不在聲高嘛,」副校長大人很淡定,「御守光?那是個好孩子啊,品學兼優!成績優秀,大家這一個月來都知道的,不僅學習成績優異,還喜歡幫助生活困難的學生咧!」
「不要跟我玩你那套中國化教育,談談在日本發生的那些事件,他那因為暴力手段,導致在場人員都死傷不少的情況,甚至這幾十人都看到了混血種和死侍的戰鬥,你們沒有提到吧!」安德魯大聲質問。
「且慢!」
一個蒼老而有力的聲音突然從教授團里的席位傳來。
上杉越在所有人注視的目光中懶洋洋地起身,「鄙人先自我介紹一下,我來自日本分部,現任日本分部蛇岐八家的大家主……」
「這位先生……」安德魯皺眉,「現在還沒到你說話的時候……」
他的話還沒說完,頓時看到了上杉越一雙渾濁蒼老的眼睛瞬間「燃燒」起來,宛如太陽一般刺眼!
一股巨大的威壓感瞬間向他襲來,讓他不由得雙腳顫抖!
在場其他人也感受到了這份壓迫感,甚至有些比較年輕的混血種,開始牙齒打顫。
「聽!我!說!完!」上杉越冷冷地對安德魯說道。
所有人都似乎感覺到,這像是古龍在他們面前甦醒了一樣,那份強大的血統壓制,他們可謂是幾乎很少遇到過。
這就是世界上最強的混血種,上杉越的血統碾壓在場的所有人!
安德魯面對上杉越血統的壓制,甚至第一時間都沒敢說話,只是眼神驚恐地低下頭,不敢直視上杉越。
這時,「所羅門王」沉默了一下,然後用錘子敲了敲,「上杉教授,我希望你下次發言時能先舉手說一下。」
「下次會的。」上杉越熄滅了那雙讓人感受到壓迫感的黃金瞳,挑了挑眉。
「作為日本分部的大家主,我完全可以說一句,如果你覺得御守光在日本分部有問題,那就是……」上杉越嗤笑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我的問題。」
「懂嗎?」
現場所有人都鴉雀無聲,誰都沒有想到上杉越竟然那麼剛,這番話顯然是直接打安德魯的臉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安德魯也緩了過來,臉色巨變地問道。
「我說,」上杉越看着他,雖然沒有再燃燒起黃金瞳,但那眼珠子裏滿是壓迫感,「御守光在日本分部的一切可疑作為都是由我授權的必要措施,包括你說的那些不良影響。」
上杉越是不清楚御守光當時是有大關健太郎這一茬,但不妨礙他力挺御守光。
「這就是日本分部的行事風格,可能你不知道?我們在日本是黑道組織啊。」上杉越哈哈大笑,「黑道組織,又有什麼好的影響和不好的影響呢?」
「你得記住,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屠龍事業!為了這偉大的屠龍事業,我們什麼都能付出,這點聲譽算什麼?我們甚至能付出我們的生命!」
「難道你要為了這點東西,放棄屠龍的大事嗎?你當屠龍是什麼了?玩遊戲嗎?」上杉越怒喝一聲,「哈?!」
頓時,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現場的除了安德魯的調查團,個個都是屠龍精英,就連年邁的「所羅門王」年輕時候也是個拿着雙刀就去直面純血龍族的屠龍好漢。
他們所做的一切確實正如上杉越所說的那樣,一切都可以犧牲,就連同伴和自己的生命都能犧牲,何況這點小小聲譽了。
沉默了許久之後,「啪啪啪」……
孤零零的掌聲突然響起,只見「所羅門王」此時肅穆地拍着手掌。
頓時,在場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了,緊跟着站起身來鼓掌,頓時英靈殿成了掌聲的海洋。
這裏面,只有安德魯所在的調查團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並沒有跟着鼓掌。
因為……
他們不懂這是為什麼,他們不是學院的屠龍者,他們只是有着輕微血統、為了金錢這些骯髒之物而道貌岸然的「商業精英」。
所以他們不理解「屠龍」是一場偉大事業的言論。
等到掌聲熄滅,安德魯茫然地看着四周,似乎自這以後,所有人看着他和他的夥伴的眼神都變了。
變得輕蔑、不屑。
就連加圖索家族繼承人凱撒身後一開始支持他們的學生會成員看着他們的眼神,都是如此。
因為……
他們和卡塞爾學院的人是不同的,卡塞爾學院的人,無論是獅心會也好,還是學生會,都是為了「屠龍」為人生目標。
他們都是有着同樣信仰的人,他們平常時可以有爭吵,有敵對的傾向。
但他們始終都是「自己人」,就像是當初的蘇聯和中國,大家各自即便有不同的想法,但我們終究是同志。
安德魯感覺到,似乎在這一刻,他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