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西北道,涼州邊古城。
作為最是靠近金帳草原之地,涼州古城之間,有着天南地北的江湖客擦肩而過。
昔日荒涼的涼州古稱,此刻多了幾分不尋常的熱鬧。
膚白貌美的柳青,樂呵呵地撥弄着算盤,微眯的眼眸笑成了一彎月牙。
如今的金帳王庭,徹底結怨於大隋朝廷。
多少追名逐利之人,無論正道還是邪道,皆是匯聚於此,磨刀霍霍!
他們的心中都有着期盼:以金帳王族的頭顱,換得朝廷官位,從此一步登天,位極人臣!
於是,她家裏的破落小酒館,成為了江湖人最愛的地方。
「怎麼可能!」
一聲淒烈的驚呼之聲響起。
華服的儒生眼眸之間唯有恐怖之意,握着公文的手在劇烈顫抖。
「王兄,您好歹也是朝廷懸鏡司的銀鏡掌鏡使。這般一驚一乍的,咱們這裏的弟兄可是受不了的。」柳青的話語之間略有調侃,很是嫻熟地沏好一壺清茶遞到了儒生的面前。
熱氣騰騰,茶香飄蕩,濃郁而甘醇。
她淡笑着道:「這是錢塘湖畔的新茶,味道很是濃厚,有着靜心凝神之用。」
儒生苦笑着搖了搖頭:「倒是我有些唐突了,嚇着妹子了。實在消息有過震撼,一時間有些恍惚。」
柳青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輕聲道:「王兄,你好歹也是朝廷的銀鏡掌鏡使,見過那麼多的大風大浪。何至於此?」
儒生嘆了口氣,緩緩道:「你們應該知道,我不僅是懸鏡司的銀鏡掌鏡使,更是朝廷的捕風密探。負責於江湖之間,搜集傳遞信息。就在剛才,我收到了一則近乎恐怖的信息。」
他的面容之中,多了幾分莫名的恐懼和驚悚之意,緩緩道:「純陽宗的清河道長,於今日子時,亡於道觀之間,淪為了那個狼崽子的口糧。」
「從佛門的『天心佛掌』到清河道長,這是狼崽子斬殺的第十三位逍遙天境高手!更重要的是,清河道長即將踏入逍遙天境第三重天!」
偌大的酒館,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靜謐無比!
「步思君的氣勢居然到了如此地步!此刻的他,絕對超越了歷代風雲榜第一!他突破之時,怕是會有天驚地動啊!金帳王庭之間,難道要走出下一個科爾多嗎?」
背負着銀霜長刀的黑衣青年面色陰沉,話語之間有着無盡的忌憚。
「科爾多」柳青微微蹙眉。
這個名字,即使未曾踏入江湖的她,也聽說過。
如今的草原大汗,號稱金帳王庭八百年來的第一強者,手持當世十大無上神兵之一——蒼穹斧。
如今的神魔榜第一,力壓佛宗的慈悲如來尊者、道門的真武天尊、魔教的幽冥教主,為當世第一!
「我中原神州大地,有着那麼多的前輩宗師坐鎮天下,威壓一方。為什麼任由得這個狼崽子這般放肆!」略顯粗獷的疤面大漢十分惱火地吼道。
儒生輕嘆一聲,緩緩道:「這是江湖上的規矩。」
「什麼狗屁規矩?」大漢怒罵一聲,手中的瓷碗噌然破碎。
儒生淡淡道:「這是先皇在世之時,於佛宗、道門,以及魔教共立之規。青年一輩的事,只能由青年一輩解決。不然的話,便是那千秋英雄會的下場!」
他冷聲道:「千秋英雄會,不遵守江湖規矩。兩大江湖至尊不顧身份,親自下場,江南府有着近萬的武者慘遭狠手。此舉,徹底惹怒了至尊榜第四的長卿公子,以及第十二位的伍天召大將軍!」
「多日之前,千秋英雄會號稱三十萬弟子,席捲天下。一日之間,被殺得只剩十萬!」
儒生的眼中多了幾分寒意:「這還是青蓮公子有些克制的情況下。倘若真的如你口中所言,晚輩之事,江湖至尊都親自下場。那麼,神州大地會是何等悲慘樣貌?」
「那【貪狼魔君】步思君,不僅僅是金帳草原之人,更是那大滅天門的弟子。一旦真的有長輩動手,那天下間的無辜百姓,又得遭殃了!」
大漢有些啞口無言,滿心的怒火無處宣洩,斟滿酒杯,一飲而盡。
「吱嘎——」
略顯灼熱的風吹過,捲起漫天的珠簾,淡淡的塵沙飛揚。
「店家,我的那匹戰馬,是朝廷的恩賜。吃的非是草料,而是豬牛羊等的下水血食,麻煩照料一下。」平靜的話語響起,高大俊朗的魁梧身影踏入酒館之間。
一席漆黑的勁裝,腰間是暗金色的獅王吞日帶,懸着一枚搖曳的金牌!
在場之人,皆是心神一顫:懸鏡司,金鏡掌鏡使!
「大人,在下涼州府懸鏡司,銀鏡掌鏡使劉」儒生雙手抱拳,眼中有着幾分尊崇之意。
將預開口之際,陳休微微抬手,示意他安靜。
「掌柜的,你這裏可有靜室?」陳休輕聲開口,目光平靜。
柳青微微有些臉紅,細弱蚊蠅般開口道:「左,左邊」
「多謝。這裏是酬勞,以及餵養馬匹的飼料錢。」陳休點了點頭,抬手之間,有着碩大的元寶落在櫃枱之上。
儒生有些羨慕地看了眼。
好傢夥,這起碼有着近乎五十兩吧?
「你是朝廷的捕風密探吧?」陳休淡聲開口。
「是的。不知道大人,想要知道些什麼?」儒生恭聲開口。
他很識趣,沒有問對方的目的。
「我是來殺【貪狼魔君】的。」陳休平平淡淡般開口,似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殺那個狼崽子?」
儒生的臉色驟然變幻!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看着眼前這個高大俊朗的青年,仿佛看着荒古的異種般。
步思君是什麼人?
當今人榜第一!
幾乎是於青年一代間,堪稱無敵!
「對。我希望,你能夠將搜集的一切有關於他的信息,都交給我!」陳休平靜開口:「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大人,您確定嗎?那可是【貪狼魔君】步思君啊!以神通境之修為,連斬十三尊逍遙天境武者的恐怖存在!」儒生吐了口氣,有些惶恐。
「我意已決!更何況!」陳休咧嘴一笑:「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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