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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瞬間，慕遠嚴重懷疑鄭局長的判斷能力。

    這是「不是很清楚」嗎？這是完全看不到好不好！

    執法記錄儀拍下了的畫面，對方隔了至少五十多米……

    在畫面中，也只能看到兩個人影在前方晃動，至於人臉？呵呵，連鼻子眼睛都分不清楚，看個屁啊！

    慕遠可以開掛，但也不是沒有前置條件啊！

    以前他搞模擬畫像之所以看起來神乎其技，但那主要是因為慕遠親眼看過當時的現場，相當於是親自與嫌疑人打過照面，嚴格說來這不算模擬畫像，倒像是比着模特作畫。

    以慕遠的水平，畫出來自然是一模一樣了。

    可現在情況就很尷尬了，視頻中的「人影」，已經不是模糊不模糊的問題了，而是構成的像素點太少，根本沒法操作。

    「小慕，這……能畫出來嗎？」馮局似乎也看出了情況不太對。

    其實今天晚上之所以如此急切地將慕遠召集過來，一個主要原因便是慕遠在模擬畫像和視頻分析方面的能力。

    他們希望藉助慕遠這兩項能力，將那兩個偷渡客的面容給畫出來，越清晰越好，這樣警方在盤查的時候就可以提前發現，也不至於讓對方近身查驗證件時爆起傷人。

    他們之前也沒看過這段視頻，只知道視頻中的「人」不是很清楚。

    但他們哪知道這不清楚是到了如此糟糕的地步。

    慕遠沉默了數秒，道：「這個基礎條件不是很理想，正常情況下是很難復原的。」

    「哦？正常情況下很難復原……那是不是說通過非正常手段，還是可以將這兩個人的相貌給弄出來？」馮局反應倒是很快。

    慕遠立即道：「確實如此，不過有些麻煩。」

    「什麼麻煩？只要能把人像給固定下來，再大的麻煩都不是麻煩。」

    「我需要去一趟甘南省，越早越好！」慕遠很乾脆地說道，「我需要當面與那當時抓捕警察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知曉更多的一些相貌方面的消息，另外，如果能直接去現場看看，就更好了。」

    「去甘南省？來得及嗎？」馮局長就有些拿捏不定了，「上午發生的事情，他們如果連夜趕路，今天晚上應該就能抵達我們市內。」

    慕遠迅速說道：「應該沒這麼快！他們逃離現場後，也不一定立刻就能弄到車。而且，我若是現在直接乘飛機前往甘南省，應該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的。」

    「就算再快，回來也是明天早上了。」

    「要不了這麼長時間的，只要你們提前把機票的事情聯繫好，中間給我留半個小時的時間與當事民警溝通，然後進出機場走特殊通道，最多就花四五個小時的時間，最遲凌晨兩三點就能趕回來。」

    「這樣……那我先給鄭局長匯報一下。」馮局說完，忽然神色一變，道，「可如果按你這樣安排，明天你恐怕就跑不了馬拉鬆了。」

    「不會的！」慕遠自信滿滿地說道。

    馮局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或者說他並不認為慕遠參加馬拉松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相對來說，眼前這個事情太重要了。

    大不了，明天慕遠不去跑那馬拉鬆了。

    隨後馮局便給鄭局長打了一通電話過去，將慕遠的要求簡要地說了一遍。

    幾句話的功夫，馮局便掛了電話。

    「鄭局長同意了。」馮局說道，「不過他說你不用這麼急着趕回來，你可以直接在甘南省那邊就把畫像搞定，然後直接發照片回來就行了。至於明天的馬拉松，你就別參加了。」

    「那怎麼行呢？馬拉松肯定要參加的。」慕遠連忙說道，「馮局你儘管放心，我有分寸的，我對時間的安排，從來就沒出過差錯。」

    馮局長就很無奈了，他不明白慕遠對這馬拉松為何這麼執着。

    「那行吧！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我這就與機場分局那邊聯繫一下，讓他們協調一下機票的事情。」

    慕遠也沒多說什麼，反正到時候忙完了就往回走，誰也別攔着自己。

    ……

    馮局很快聯繫到了機票，讓人開車將慕遠他們送到了機場。

    不得不說，有時候以公家的身份辦事確實方便許多，慕遠幾乎是掐着點登上飛機的。

    一個小時過去，慕遠已經落在了甘南省最南邊的一個機場：噶撒機場。

    這裏同樣也是事發地。

    慕遠並非是一個人單獨過來的，與他同行的是成斌。

    成斌的一組之前已經把那件詐騙案給破了，嫌疑人成功抓獲，剩下的也就不用他操心了，此刻正好陪着慕遠坐坐飛機玩。

    嗯，在成斌看來，陪着慕遠出差，就是坐飛機玩。

    二人打車徑直去了雙溪市第一人民醫院——兩位受傷的警察正在這裏接受治療。

    在他們出發之前，西華市那邊便與雙溪市警方聯繫好了，所以慕遠二人很順利地見到了那兩位民警中的一位——另一位傷勢很重，剛剛搶救結束，目前還處於昏迷之中。

    很快，慕遠見到了一位臉色蒼白的青年男子，這明顯是失血過多。

    陪同慕遠二人的是在這裏執行看護任務的王峰副大隊長。

    「慕支隊，這位便是我們的邱峰同志，他現在還很虛弱，你們有什麼需要問的，儘量長話短說。」王副大隊長鄭重地說道。

    慕遠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會很快問完的。」

    說完，慕遠走到床前，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邱峰同志，我是西華市公安局的慕遠，根據你們這邊提供的情報，打傷你們的那兩個兇徒可能會前往西華市，為了儘可能地掌握這兩人的情況，我們局裏派我過來了解一些情況。」

    邱峰微微頷首，聲音微弱中帶着幾分倔強，道：「問吧！」

    「你們是在什麼地方遭遇兇手的，具體是什麼時間？時間最好是準確一點。」

    「上午9點35分到40分之間吧！地點就在我們彌河鎮上的一個檢查站附近。」

    「嗯，我這裏有地圖，麻煩你給我指一下。」慕遠很認真地取出了手機，找到彌河鎮，並切換到影像地圖。

    那王副隊長有些懵逼，問道：「慕支隊，你問這個地點，有什麼作用嗎？」

    他的語氣很客氣，這也是因為問話的是慕遠。

    要換做旁人，他估計都要懟人了。

    都說了讓你儘量長話短說，結果你居然問這種毫無意義的話，這不是故意折騰人嘛。

    慕遠微微一笑，淡定地回答道：「地點當然很重要，我們可以通過對地形分析，推測嫌疑人可能離開的方向。當然，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是通過位置信息，分析那兩個兇徒的一些心理特徵，以及判斷周圍光線對執法記錄儀錄像效果的影響，然後儘可能地將那份錄像中的人臉給還原出來。」

    「真可以這樣？」

    「嗯！理論上是可以的。」

    「慕支隊果然厲害。」王副隊長由衷地讚嘆了一句。

    慕遠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很是平靜地接受了王副隊長的褒獎。

    躺在床上的邱峰同志倒是沒太多想法，他見二人聊完，這才抬手，在慕遠遞過來的手機上滑動了幾下，然後指了指上面的一處地方……

    慕遠點了點頭，隨後又開始問了一些讓人一聽就覺得非常專業的問題。

    如此過了十多分鐘，慕遠站起身來，說道：「多謝邱峰同志你的解答，我的問題已經問完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哪兒的話！我們還期待着慕支隊你能將那兩個混蛋一句擒獲呢。」王副隊長非常認真地說道。

    這也得益於這段時間慕遠在網上火了，王副隊長知道眼前是一位牛人，所以才有這樣一說。

    邱峰也低聲道：「慕……支隊，你們……小心點，那……兩個兇手，不像是普通人。」

    慕遠嘴角一翹，淡定地說道：「放心吧！只要這兩人不是神仙，我們都能把他繩之以法，不會有例外。」

    至於那什麼不是普通人，慕遠完全沒當回事，普通人？難道自己是普通人不成？呵呵……

    誰怕誰啊！

    ……

    「慕隊，你真準備去彌河鎮一趟？」從醫院出來，成斌忍不住問道。

    慕遠本身是不想去的，但為了表演更真實，他還是點了點頭，道：「去一趟吧！反正也不遠，租輛車來回一趟最多兩個小時。」

    「這……恐怕不行吧。我看了一下距離，單程差不多有一百公里，又不是高速公路……」

    「沒事，我開車速度比較快。」慕遠一本正經地回了一句。

    成斌訝然，他不想說話了。

    不過他也沒多少擔心，對於自己這位年輕領導的車技，他還是很信任的。

    唯一讓他比較忐忑的，便是一會兒會不會暈車，誰讓這一路上基本都是山路呢。

    雙溪市本就是一旅遊城市，別的小一點的地級市，你要找租車的地方還不是很容易，但在這裏卻很簡單，他們很快就拿到了一輛邁騰。

    然後，這輛車便風馳電掣地衝出了城。

    一路上，成斌面容沉靜，右手僅僅抓住車門上方的把手，關節有些發白。

    嗯，他肯定不是因為怕，而是為了固定自己的身形，畢竟作用晃動得厲害……

    隨着時間的推移，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少，慕遠開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成斌一開始的緊張逐漸消散，慢慢變得疑惑。

    「慕隊，你以前到過雙溪市？」成斌問道。

    慕遠愕然，道：「沒有啊！從來沒來過。上次倒是去過平金市，但那邊到這裏有些遠。」

    「那我看你開車的樣子，好像對路況很熟悉啊！」

    慕遠說道：「這是我車技好！」

    成斌一臉茫然，這是真的嗎？

    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有找不到原因。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很肯定，慕遠車技確實好，哪怕是在這山路上跑，時速也很少低於一百公里。

    其實他不知道，這還是因為慕遠充分考慮了他這個坐車人的感受，否則速度會更快。

    將近一個小時，慕遠二人已經驅車抵達了彌河鎮，然後按照導航提示，他們輕鬆找到了邱峰二人與那兩個偷渡客交鋒的地點。

    在成斌茫然的目光下，慕遠在原地溜達了一圈。

    忽然，慕遠蹲下身子，仔細地打量着地面。

    「慕隊，怎麼了？」

    「這是那兩個兇徒留下的腳印。」慕遠很肯定地說道。

    成斌沒有去問為什麼，既然慕遠這樣說了，那一定有他的依據。

    慕遠接着說道：「這兩個人，一個身高應該在一米八左右，另一個不超過一米七。個子高的那個體型偏瘦，矮的那個稍微胖一些。」

    說完，慕遠忽然從身上拿出了一個袋子，從那腳印中挖出了一些泥土。

    「慕隊，你這是幹嘛呢？」成斌這下是真不懂了。

    慕遠淡定地道：「拿回去，讓二毛嗅嗅，看看能不能聞出這兩個人的氣息。」

    「這……行嗎？」成斌雖然對二毛的能力很信任，但聽了慕遠這話還是覺得不靠譜。

    慕遠淡定地說道：「反正只是試試嘛，說不定行呢。」

    成斌一想，也對，反正就是帶點泥土回去而已，也費不了多大的事。

    「走吧！回去了。」慕遠忽然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掌。

    「這就回去了？」成斌有些驚訝。

    往返跑兩個小時，結果就為了看這兩三分鐘，成斌着實有些難以接受。

    慕遠認真地說道：「不回去幹嘛？我們還得儘快趕回西華市呢。我挖的這土裏雖然帶着些氣息，但如果放置太久，說不定什麼味兒都沒了。」

    成斌竟然無法反駁。

    好像……他們現在很有必要趕回去。

    如果二毛真能通過那泥土嗅出氣息，那用處可就太大了。

    「那這就走！」成斌應了一聲。

    慕遠道：「好！我開車，你聯繫局裏，把機票的事情落實了，爭取早點趕回去。」

    成斌自然沒意見。

    不過慕遠所謂的早點趕回去，其實也不可能太早，因為現在已經快12點了。哪怕一切順利，趕回西華市至少也得凌晨三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