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箏歌(清穿皇太極):182.長恨人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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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箏歌(清穿皇太極)

    第二日, 豪格便去了杜度的府上,將昨晚在汗宮裏的見聞皆說給了海蘭珠聽。

    比起海蘭珠的平靜來,豪格倒是大為生氣,那一番淮揚名妓的話,旁人不知道也罷, 但他還會聽不出這話外之音來嗎?

    &瑪現在太武斷了, 眼裏容不得一點兒沙子,三貝勒雖然有錯在先, 但也不必趕盡殺絕吧?古有雲,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豪格生性和善,看着這幾年來一位位大貝勒被懲處削爵, 心裏很是惋惜, 「阿瑪教導我們要遵從君子之道, 為什麼就他不能網開一面呢?」

    海蘭珠本是情緒十分低落了,卻還是藏着沮喪,開導他道:「豪格, 自古以來, 為君者, 哪個不是果斷狠絕的?你阿瑪他如今坐在那個位置上,若不能威懾群臣,光憑仁德,是不足以服眾的。三貝勒所犯之罪,是蔑視汗威,御前露刃,往大了說便是謀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這樣做,也是為了樹正風氣。」

    豪格頓生不解,「姑姑,阿瑪說了這樣無情的話,你就不生氣嗎?還在為他說話……」

    海蘭珠一時語塞,也不知該怎麼同他說好。

    她心裏何嘗不氣,但事已至此,她無法強迫他改變觀念來接受她……他要一個完完整整的她,可事實卻是,她早就殘破不堪了……

    豪格見她這樣消糜,心裏頭更不是滋味了,雖然是阿瑪愧對的她,害得她傷心落寞,但他卻跟着自責了起來。

    &姑,你不如去我府上住吧,我也有座大宅院,也能照顧你!」

    海蘭珠搖頭道:「我在這裏挺好的,你的府邸……離汗宮太近,與其見了傷心,倒不如躲得遠遠的。」

    &這樣總歸不是辦法……」

    &不了,就是終身不嫁,守着回憶過活罷了……」

    海蘭珠苦澀道:「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

    吐完這句詩後,她心中更是雨泣雲愁,一時感懷,便淚如雨下。

    杜度一直在府上,知道豪格前來拜訪,便留他二人獨處了一會兒。他原本不想上前去打擾他二人說話的,誰想見她說着說着,竟泫然欲泣,眉眼間帶着數不盡的憂愁,我見猶憐,才忍不住上前去問道:「你都與她說了什麼?」

    豪格不肯說,可她的眼淚就像開了閘一般,怎麼勸也不管用。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姑姑哭得這樣傷心,這樣旁若無人。

    杜度是好生氣惱,也顧不上什麼禮數,便下了逐客令。

    自己平日百般照顧她的情緒,從來不提跟大汗有關的事情,就連先前選美一事,他都口風緊閉,不願讓她聽到了傷心。這些日子她也一直都很安靜,沉默寡言,甚少流露出消極的情緒來,豪格定然是給她帶了汗宮的消息來,才會惹得她一下子潰不成軍。

    豪格走後,海蘭珠又哭了好一會兒,最後約莫是哭得累了,才耷拉着頭,一直抽抽搭搭,也不曾說一句話。

    杜度命丫鬟給她備了洗臉的帕巾,親手為她擦臉,莫不心疼道:「到底是什麼事情,要這樣難過?」

    海蘭珠心裏積壓了不少苦水,斷斷續續地同杜度說着。

    「……我才不稀罕住什麼東宮,誰愛住誰去住好了……他不喜歡我就好了,現在……連我的名字他也不喜歡……什麼淮揚名妓,就因為我生在金陵,取了個疊字名……他就要說這樣的話來羞辱我嗎……」

    杜度仔細聽着她沒頭沒腦的抱怨,是越說越傷心,眼見她又要泣淚,他連連將她摟在懷中,安慰道:「淮揚名妓又如何?正好,我也是疊字名,與你的名字正是相稱。」

    杜度輕拍着她的後背,溫柔道:「你叫什麼名字,我都不會看輕你。」

    海蘭珠正是需要一個肩膀,心中感激,更未想過要推開他。

    他可以大張旗鼓地娶東宮福晉,她為什麼要為了些莫無須有的事情,而肝腸寸斷?

    &謝你……」

    杜度見她乖乖地趴在他肩頭,也不哭不鬧,心中甚喜,「為這點兒事情就作惱,值得嗎?今日天氣正當好,我帶你和文弼一同出城去散散心,如何?」

    海蘭珠點了點頭。她不要想了,也不願再想了。

    與其這樣漫無盡頭地等他,與其每每這般心如刀割,當初她又何必要拋棄一切,追逐他到這兒來……

    汗宮裏頭,丫鬟將今日所聞之事一一通稟給了皇太極。

    他正手握書卷細讀着,聽到說她因此傷心置氣,還大哭了一場,心裏頭咯噔了一下。

    那番說辭,本意並非是想以此來羞辱她……只是己巳之變時,他特意派了影士去明地調查六夫人的身份來歷,近來才得知,那六夫人乃是萬曆年間應天府名妓,出生在金陵,別名叫做婉婉。這才聯想到,她的名諱中之所以用了疊字,或許也與六夫人乃是歌妓出生有關。

    哪知他一時失言,竟會被一番曲解,落入了她的耳中。

    聽聞她竟因此落淚,皇太極是一個字都讀不下去了。他本想激她,惹她生氣、吃醋,或許……就會巴巴地回來同他示弱,怎想卻是適得其反。

    那丫鬟繼續說道:「後來杜度貝勒為了逗她開心,便帶她和袁公子出城去了,現在也沒回來……」

    皇太極望了眼外頭的天色,這都一更天了,他們要出城散心也罷,折騰得這樣晚,成何體統。於是擱下書卷,也未換便服,便急忙要出宮。

    門口的奴才提醒道:「大汗,東宮的那位可還在等着呢……」

    皇太極是充耳不聞,疾步就往宮門走去,又嫌後頭的侍從跟來的太慢,乾脆自己將那燈籠拿了過來,甩下眾人便往杜度的王府去了。


    到了戌時,他們二人才牽着袁文弼回到王府。

    這一整天,他們先去逛了市集,又去了郊外採風,還喝了桂花釀。她笑得很是開懷,頭簪上還別着一朵野花,三人是其樂融融,好不快活。

    皇太極立在海棠樹後,看着此情此景,着實刺眼,原本定下的決心,這下又動搖了起來,也不知該不該上前去。

    袁文弼倒是眼尖兒,一目就瞧見了他明黃的身影,連忙躲在了海蘭珠的裙子後頭,甚至不敢探出頭來。

    海蘭珠愣住,這才朝那海棠樹的方向望去。

    皇太極輕咳一聲,緩步從後頭走了出來,杜度不敢冒犯,躬身行禮,「見過大汗。」

    海蘭珠知道他既然找到了這兒來,便沒那麼好打發,於是俯身捏了捏袁文弼的小臉,道:「你先回去找奶媽睡覺>

    杜度與她對視一眼,心中生懼……生怕他好不容易能偷來的這些日子,轉瞬即逝。

    他是喜歡她,喜歡得痴狂了,可眼前的人偏偏是大汗……他即便想爭,也是有心無力……懊惱之餘,遂只好抱着袁文弼先入了王府。

    夜色朦朧,月落星沉,海蘭珠的頭跟柳枝一般低垂着,隔着很遠與他道:「天色已晚,汗王想說什麼,就請直說。」

    皇太極一時喉嚨生澀,良久,才緩聲道:「我是想來告訴你,關於你的名諱……我沒有別的意思,若是冒犯——」

    海蘭珠是無動於衷,瞭然言:「汗王多慮了,我怎麼敢責怪汗王?你喜不喜歡我的名字都好,都與我無關了。」

    皇太極默然。

    &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她抬步就走,皇太極不自覺地就移步攔在了她跟前,兩人間的距離近得有如呼吸就在耳畔。

    他望着她玲瓏毓秀的耳垂,無奈道:「你就是不願給我一句解釋嗎?」

    來時的路上,他便對自己說,只要她肯同他解釋……他就既往不咎,也開恩饒過那個遺腹子。一切如常,他們二人的嘉禮還是照辦不誤,東宮福晉的位置還是她的。

    然而她眉眼低垂,喟然道了一句:「覆水再收無滿杯。這句話,是我讓白喇嘛帶給汗王的。」

    皇太極身子一僵,只聽她又道:「同樣的話,我想還給汗王……這世上本就沒有完美無缺的人,或許汗王想做一個聖人,但我不是,也做不到。解釋……若是汗王真的相信我,想聽我的解釋,就不會有對簿公堂的那一齣戲了。」

    &水再收無滿杯……這原來就是你的答案。」

    皇太極冷笑了一聲,望着滿院的海棠樹,嘲諷道:「看來你在這兒過得很好,好得要樂不思蜀了。倒成了我在自作多情,杞人憂天了……」

    他是氣,氣她還是同以前一般固執,一般不知體恤他的難處。

    &禮是你自己不肯來的,就休要說我負了誓言,娶了他人。」

    他甩下這句氣言,一刻也不願再留,生怕再說下去,聽到的只會是更加決絕傷人的話。

    候在十米外的侍從這才燃上宮燈,追在皇太極後頭。

    海蘭珠望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遠遠地傳來一聲,「擺駕!去東宮——」

    她悽然又立了一會兒,待夜風將她的心緒給沉澱了下來,才回了王府。

    海蘭珠進了廳堂,堂中杜度正執一卷字畫看得出神,聞她的步聲,才慌忙地將那字畫給收了起來,撂在一邊。

    &弼呢?」

    &經睡下了。」

    杜度小心翼翼地問:「你……可有事?」

    海蘭珠搖頭,釋然一笑:「人世間的煩惱,是無窮無盡的……走到今天,我是真的累了。今後若是能守着文弼過活,倒也落得個安寧。」

    杜度這才安下心來,寬慰道:「今日你多半也累了,還是早些休息……想不通的,便不必想了,省得平添煩惱。」

    海蘭珠一欠身,與杜度道過晚安後,便獨自回了屋。

    闔上門,她才長吁了一口氣。

    明明方才,他們已經……這樣近了,可她仍是過不去自己心上的那個坎兒。

    他是個頂天立地的君王,要他接受她的過往,她曾經為人婦,甚至生兒育女的事情……到底是在強人所難吧。

    與其令他為難,倒不如……她退出的果斷一些。

    他這趟親征察哈爾,都打到了歸化城,自然……也該知曉了她在察哈爾的陳年舊事了。所以才會對袁文弼的來歷出生有所懷疑,甚至非要一驗究竟不可。

    今日他會為了袁文弼而醋意大發,那他日,她在察哈爾所生的那個女兒,又該作何解釋呢?

    那是她的女兒,即便她如何想要抹掉那段噩夢般的記憶,事實卻是不容泯滅的……

    相愛容易,相守難……命運便是這樣弄人。

    這約莫就是這一世里,海蘭珠的宿命吧……

    她可以倘若無事地騙他,卻是騙不過自己。她以為他們是千帆過盡,苦盡甘來,卻怎知,竟是淡月朧明,好夢頻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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