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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04章 【崑崙都】陷落（65）—拒絕精神內耗的聖子大人

    靈舟戰艦的會議室內，以【王靈官】為首的【南天門】執法者們與【神農】聖地的聖主、聖子對坐着。

    對於這種安排，【連山氏】相當不滿，以他的身份，【南天門】最起碼出來的就算不是總長第二摩羅，也應該是五大家的家主。

    【王靈官】只是艦隊的指揮官而已。

    「連山大人，事急從權。」【王靈官】此時直接便道，「目前，【地居人】的目的不明，但按照他們大部隊的行進方向能，我們推測【地居人】的目的地應該是【天之海】或附近，這勢必會經過【朱雀湖】。」

    「哼，區區一群從【污河】之地跑上來的老鼠，何懼之有？」【連山氏】冷哼了聲，「倒是你們【南天門】，藉此為由，大量佈置在【朱雀湖】內，知道有多麼影響我們工業園的運作嗎？」

    【王靈官】沉聲道：「連山大人，目前【崑崙都】的情況，你應該是知道的，這可不是小事。」

    【連山氏】卻毫不在意，「【崑崙都】是破城了嗎？【聯盟】仙庭上千萬的軍隊死絕了沒有？那麼多的聖地可曾參戰？」

    【王靈官】不禁沉下了臉來……但他不得不承認，【連山氏】所說的都是真的，目前確實只有【南天門】與【仙庭軍】在忙活，甚至【仙庭軍】也只是動用了很少一部分的力量。

    只是【仙庭軍】多半都是散落在【聯盟】各地各州，鎮守各處邊境要地，也斷無為了一次【天牢】破獄之事就全部抽回來。

    即便【南天門】，此時動用也僅僅只是【崑崙都】內的人員。

    至於各處聖地，那是早早就關閉了門戶正在望風……這種時候，【王靈官】心中也不禁嘆息，聖地強者眾多，但凡各大聖地主動一些，這亂子也不會越來越大。

    「話不能這樣說。」【王靈官】正色道：「連山大人，根據可靠的情報，這次【地居人】之難，並非局部之事，【污河】地下似乎發生了一些驚變，導致整個【污河】地下的【地居人】都跑了上來……這次，【地居人】是傾巢而出，數量之多，早就已經破了百萬級別。」

    【連山失】沒太多表情，只是氣焰卻收攏了些。

    「我們並非不相信【神農】聖地的實力。」【王靈官】口吻一轉，「但【地居人】傾巢而出，就算連山大人能指揮聖地抵擋下來，也斷不能毫髮無損吧？【南天門】監管天下，也決然做不出袖手旁觀之事。」

    【連山氏】依然沉默。

    「不知靈官大人有何打算？」【神農】聖子倒是發話了。

    【王靈官】道：「我們雖不知道【地居人】的意圖，但既然【朱雀湖】是它們的必經之地，那麼本座希望貴聖地能協力相助，將【朱雀湖】化作困籠，將這群【地居人】一網打盡。」

    「絕對不行！」【連山氏】直接拍桌，「怎麼不將你們【南天門】總部用來誘敵？！」

    【連山氏】的反應，【王靈官】一點兒也不意外……這是總部不知道哪個大聰明想出來的策略，並且扔出來之後也不管能否說服【神農】聖地，便火急火燎地讓【王靈官】看着辦了。

    「連山大人，【地居人】過境，絕對不會放過聖地。」【王靈官】勸道：「既然必有一戰，何不早做準備？」

    「哼，【南天門】不是自詡天下公正守護嗎？」【連山氏】冷笑道：「【地居人】來犯，我等一群孱弱煉丹師，就只能依仗【南天門】的各位大人了！不過我【神農】聖地也不會讓諸位白忙的，別的沒有，丹藥管夠，還請諸位大人，好好地保護我們吧！」

    「連山大人，這不是意氣之爭。」【王靈官】嘆了口氣。

    「不必多說了。」【連山氏】起身離座，「想要丹藥，就派人上島上來取吧……姜濤，回去，啟動護島大陣，莫要給【南天門】的諸位大人添亂！也不要讓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進來！弄壞了藥田一棵草，知道我們損失有多大嗎？」

    看着直接甩袖而去的【神農】聖主，會議室內眾人紛紛黑臉。

    【神農】聖子姜濤是個厚道的人…至少一直以來他給人的感覺便是如此。

    「諸位大人，實在是失禮了。」姜聖子輕嘆了口氣，「【朱雀湖】乃是聖地基業，聖主畢生之心血，不希望冒險…希望諸位大人莫怪。」

    姜聖子說罷，當着眾人之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姜聖子，你是明事之人，此事……是否還能勸說？」【王靈官】問道，「畢竟【地居人】發難，這一路上所過之境均皆破壞，若是放它們離去，潛入【天之海】之中，未來恐怖會釀成天下之大患。」

    「此事……」姜聖子苦笑了聲，「我輩人族修士，自然義不容辭。這樣吧，關於此事，我會親自與聖主再次商討。但我也無法保證什麼……靈官可以派人隨我回去，我會親自點選丹藥物資。」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姜聖子了。」【王靈官】點點頭，旋即心中一動，便看着一旁，「葉言，你隨姜聖子去一趟吧。」

    葉言不免有些古怪之色……這【王靈官】絕對是故意的。

    ……

    他們兩個都是【青帝】的當代傳承，並且已經在【瑤池界】中交鋒過一次……此番再次見面，少不免有些感慨。

    二人踏水前行，速度並不快。

    「恭喜葉兄，成為了【輪迴鏡】宿主。」姜聖子忽然一笑，「看來當初在【瑤池】，葉兄才是最大的贏家。」

    【輪迴境】葉言在大賽上用意抵擋發癲的【炎龍君】與【帝乙劍】時已經顯聖，眾人結知。

    「姜聖子不以為葉某不厚道就好。」

    「怎會。」姜聖子搖了搖頭，「當初你，我與方唐鏡三人進了【輪迴鏡】之中，後來我三人聯手，讓傳承暫時統合，我便能感知葉兄是心懷正氣之人，不像是我，優柔寡斷，性情矛盾。【輪迴境】自然選擇了你，自然是因為姜某不合適。」

    「聖子難道不感失望？」葉言好奇問道。

    「怎會。」姜聖子輕笑了聲，「我也只是個俗人而已，該有的七情六慾一樣也不會少的。畢竟為了這份傳承，聖地也沒有少培養我，甚至讓我成為了聖子，可想而知，我也為此付出了多少。」

    葉言發現沒什麼好說的……感覺上，不管是方唐鏡還是【神農】聖子，都是早早成為了【青帝】傳承，不似是他……只是近來這兩年才獲得的傳承——苦頭，似乎也沒吃多少。

    「方唐鏡，將他的傳承給你了吧。」姜濤冷不丁說道。

    葉言默默地點了點頭。

    姜濤道：「方兄當日在【審判庭】新創大道，我就猜測他多半是打算要捨棄【青帝】傳承了。他是值得尊重的，有大氣魄的能者，我…不如他。」

    葉言忽然道：「方唐鏡沒有選擇給你。」

    「是的。」姜聖子點點頭，「所以我就很舒服了，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覺，家裏的姬妾都埋怨了我好些日子，讓她們獨守空房。」

    「……她們？」葉言臉色古怪。

    「我有三房妻子，十二個妾侍。」姜聖子隨意道：「我家孩子，老大今年都已經十歲了。」

    「好好好，殺人誅心是吧？」葉言不禁翻了翻白眼。

    姜濤淡然一笑，「葉兄，想不想要我的這份傳承？」

    葉言皺眉道：「聖子這是打算認輸了？不會太早嗎？」

    「你有【輪迴鏡】相助，還有方唐鏡的那份傳承。」姜濤擺了擺手，「我不認為，我有戰勝你的可能……聖地里的老人，倒是認為哪怕我絕無再贏你的可能，可也不能讓你成為新一代的【青帝】。」

    葉言敏銳道：「【神農】聖地里，有人對你不利了？」

    「長老們打算新選聖子，讓我進入長老堂，鎮守一處秘地。」姜濤一臉嘲笑似的，「哪地方歷來只有我族德高望重之人才能去鎮守的，聽起來是否很不錯？」

    「他們這是打算把你軟禁起來。」葉言不禁嘆了口氣。

    「其實我也不感覺有什麼。」姜濤緩緩地吁了口氣，「姜某反而頗為期待隱居的生活，閒來無事管理藥田，研製藥理，身邊有妻兒相伴，清風明月，吃喝不愁，也無世俗叨擾……這樣的生活，難道不好嘛？我現在是道法境，未來也有望能夠靠自己跨【帝門】，至少好幾千年的命呢。」

    葉言感嘆道：「聖子是個自在人。」

    他能感覺到，【神農】聖子的話完全是發自內心……這確確實實是一個沒有什麼大志，知足常樂的豪門大少。

    「儘管如此，傳承現在還不能給你。」姜聖子忽然眨了眨眼睛。

    葉言想了想道：「聖子有何要求？」

    「我希望能再與你比一場。」姜濤正色道：「我們雙方都不用傳承手段，單憑本身即可……不與你真正地比一場，我也不甘心，就當作是我與過去所承受過的期望與壓力的告別。」

    葉言不予置否道：「葉某可不敢說能贏你。」

    「不管輸贏，傳承也會給你。」姜濤再次說道。

    葉言動容，「聖子受葉某一拜！」

    姜濤此時也同樣向着葉言深深一拜，「葉兄他日若能成就新一代【青帝】，還請葉兄能對姜某後人照顧一二。」

    這就是第二個條件了。

    葉言沉聲道：「姜兄後人，若不是作奸犯科之輩，只要葉某在一日，便不會讓他們受難。」

    ……

    比試……自然不選擇在這種時候。

    這比試相約在了【崑崙都】亂象平息之後。

    葉言對姜濤心中多了幾分敬重，一路上也算是交談甚歡……男人和男人之間，如果對上了眼，其實也可以很簡單。

    一見鍾情葉言不知道有沒有，一眼兄弟大概是有的……男人也可以很幼稚。

    「按照這份清單，從庫房之中儘快清點出物資來。」

    進入了島上，來到了工業園的倉庫之中，姜聖子便找來了幾名的管事，將事情吩咐了下來。

    【神農】聖地要更換聖子的事情，顯然還只是高層內部流傳，下面的人並不知道，因此聖子在上，哪有敢墨跡的，屁顛屁顛就清點物資去了。

    【籠】基地其實也在這裏……就在工業園的地下，葉言倒是想要下去看一看，只可惜時機不合適，便只能作罷。

    「葉兄在這裏稍等片刻。」姜濤想了想道，「待我去與聖主再說說【地居人】之事。」

    「等姜兄的好消息。」葉言點點頭。

    「盡力而為。」姜濤苦笑了聲。

    ……

    「大人，請喝茶。」一名僕人，此時畢恭畢敬地捧茶而來，「這是聖地最新研製的靈茶，功效極好，長期飲用能洗滌體內靈力，滋養神魂……」

    「多謝。」葉言微微一笑，「不用伺候了，去做你的事情吧。」

    「好的，小人告退。」

    那僕人離開，葉言也沒有在意，取出通信靈玉，刷着【南天門】內網的諮詢……目前【地居人】似已經行進到了【朱雀湖】五十公里外的區域。

    「速度挺快的…它們看起來也很着急？」葉言若有所思，隨手拿起了靈茶便小小地抿了一嘴。

    「葉大人！」

    就在此時，幾名倉庫的管事快步走了進來，其中一人手中託了個盤子，上面放置了一個腰包大小的儲物袋子。

    「葉大人，聖子所吩咐的物資都已在這裏了，勞煩大人您清點一下！」

    葉言取來了袋子，神念探入查看了一下，便將袋子收起，「姜聖子人呢？」

    「聖子未歸。」其中一名管事恭敬應道：「不過聖子傳信說，他還在嘗試，一旦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大人您的。聖子知道葉大人有公務在身，讓葉大人可以先行回去。」

    「嗯，也好。」葉言點點頭。

    其中一名管事上前道：「葉大人，小人送你。」

    「有勞。」

    葉言也沒有拒絕……這個主動的管事，給了他一個隱晦的眼神。

    ……

    離開倉庫區域，那本應該相送的管事走的卻不是出去的路……葉言當初辦案來過這裏，對於工業園的環境還算熟悉。

    「邰管事，這好像不是出園的路吧？」

    「葉大人莫急。」邰管事此時走近幾步，「聖子大人另外還有話要傳遞給葉大人您…請隨小人來，此事甚為機密，小人不得不小心。」

    葉言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大人這邊請，聖子正在前方的弄雲亭等候。」

    「姜聖子不是正在與聖主商量要事嗎？」

    邰管事輕輕搖頭，只是伸手一指前方水邊的一處亭台……隱約便見一人背坐在那裏——葉言感受到了一抹姜濤的氣息，便加快了腳步。

    姜濤的氣息或許會出錯，但是【青帝】傳承的氣息不會出錯。

    「姜兄，究竟所為何事，要如此隱秘？」葉言靠近亭台，人還沒有走進去，便已經發聲詢問。

    就在此時，一股大恐怖之力瞬間籠罩四方空間，徹底鎖死了四周。

    「葉言，交出【青帝】傳承，饒你不死！」

    亭台內之人瞬間出手，一個巨大的靈氣化掌直接拍下……見狀，葉言瞬間臉色駭然，奮力地揮起了雙掌用以抵擋！

    卻在靈力鼓盪的瞬間，氣息一岔，便噴出了一口大血！

    那靈力巨掌直接拍在他的身上，將人直接拍得陷入了大地之中……深坑之內，葉言口中鮮血滴落如線，臉色蒼白無比。

    「什麼最強【青帝】傳承，【輪迴境】宿主，也不過如是。」

    坑外，那出手之人冷漠地俯視而下。

    「【連山氏】……」葉言艱難地擦了擦嘴角，「【神農】的聖主，竟是一個出手偷襲的卑鄙小人，真是天下奇聞啊！」

    「嘴硬的傢伙。」那邰管事此時冷笑着走出，「你已經飲下了特製的散靈之茶，此茶無色無味，初飲更有洗滌靈力之效呢……葉大人，你也太不小心了！」

    葉言卻看着【連山氏】，怒道：「外邊【地居人】馬上就要打過來！【南天門】艦隊佈置……【連山】聖主此時向葉某出手，就不怕【南天門】事後覺察問罪嗎？」

    「等【青帝】傳承都已入【神農】之手，還有【南天門】什麼事情。」【連山氏】一揮手，雄渾修為的支撐之下，靈力化手，直接將葉言全身捏着，提起，「你不主動割捨出傳承，那麼老夫便只好將你投入丹爐之中，把傳承煉出來……當中苦痛，你可要想清楚了！」

    「休想！」

    「不知死活。」【連山氏】冷哼一聲，神念鼓動，直接壓向了葉言，將他直接震得暈死過去。

    「恭喜聖主捕獲葉言！」邰管事呵呵笑道：「這【南天門】的【青帝】傳承，果然不過如此。」

    【連山氏】卻沉吟道：「此時…有些古怪，即便是他飲下了散靈茶，提不起功力，無法催動【聖皇魂】也好……【輪迴鏡】已認主，不可能不主動護主。」

    「這……」

    【連山氏】目光一凝，直接一手拍向了昏死過去的葉言，便見葉言胸膛瞬間炸開……炸開之後，地上出現的赫然是一具渾身乾瘦，臉容枯槁的老者模樣。

    「被騙了，他不是葉言！」

    邰管事臉色大駭，連忙跪倒在地上，「小人也不知道葉言何時調換了…啊……聖主饒命啊！小人這就馬上去尋他！他應該還沒有離開，定然還在島上！」

    「廢物！」

    【連山氏】一個眼神下去，弱小的管事瞬間神魂爆炸，直勾勾地躺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辦點氣息。

    【連山氏】目光陰沉，卻是勾動島內的大陣——正值此時，一股紊亂的靈力卻猛然自島內深處直衝而起，伴隨着的還有島上的震動。

    他臉色微微一變，「【靈力之源】？怎會在此時暴亂……」

    【連山氏】神色陰晴不定…一咬牙，他化作一道虹光，遁入了島內深處。

    ……

    水邊亭台，一道人影快速走來……看着已經死絕了的邰管事，葉言不禁眉頭直鎖——至於旁邊的另外一具屍，則沒有什麼感覺。

    這是之前在【崑崙都】收下的一名鏡傀儡，毀了就毀了，反正都是【天牢】跑出來的邪修凶魔，死不足惜。

    「【靈力之源】？」葉言喃喃自語，「難道說【神農】聖地的這玩意，和【南天門】的一樣，也出問題了？」

    「我有種不詳的感覺。」鏡靈大老爺突然開聲道：「你最好快些離開……聽我的准沒錯，剛才不就是本大老爺提醒你那茶有問題的嗎！」

    「我本就有萬毒不侵之體。」葉言略一沉吟，再次召喚出了一名鏡傀儡，化作了自己的模樣，並且將裝有丹藥物資的儲物袋子給了過去，「送去給【南天門】的執法，你不要去見【王靈官】，自己找個理由再回來。」

    鏡傀儡拿着物資，默默離開。

    「你真的不走？」鏡靈大老爺詫異問道。

    葉言淡然道：「來都來了，自然要把最後的那份傳承也拿走了才是。」

    「姜濤？」鏡靈大老爺淡然道：「你還信他？」

    「信不信，傳承不都也是在他的身上嗎。」葉言擺了擺手，「不信，難道就不見了？你能找到他嗎？」

    「最後他的氣息消失在島內的深處。」鏡靈大老爺沉吟道：「【靈力之源】內是很特別的，它都是尊者出手煉製過的，可以隔絕外界的窺視……我的意思是，主要是你功力還不夠，無法發揮我的全部能力，懂？」

    「……」